男人盯着烧杯里的液体许久，完全不再在意外面自己小宠物的状况，冰蓝色的液体里面冒着泡泡，最后渐渐停下来。
归于平静。
他激动的手都在打颤，拿起圆形的烧杯在半空中摇了摇。
那蓝色的液体也跟着摇了摇。
“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还是这样的？”
男人瞪大了眼睛，似乎被刺激到了，说话语无伦次，像个精神病人。
颜小欢撇撇嘴，心道，什么这样的那样的，你要出去赶紧出去啊，别在这里瞎比比了成不？
男人狂躁又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里的烧杯，原本灰色的眸子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猛地转头看向床上的娜娜，带着狠厉的杀气：
“一定是你的血不够，一定是不够，再给我一点，快！”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针管，气冲冲地走到玻璃罩前，伸出手指按了一下某处，“嘀”的一声响，其中一面玻璃就自动打开了。
“我去，居然还有这种操作？指纹解锁？他看上去这么穷还能买得起这个？”
颜小欢小声地吐槽，但是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脚和最底下的玻璃，所有视野都被挡住了。
小女孩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待遇，她瑟瑟发抖起来，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
男人带着诡异的笑，语气也变得十分温和，见不到之前一点点暴戾的影子：
“乖，娜娜乖，我就抽个血，很快的，别怕，一点都不疼的。”
“我抽你大爷的血！”
颜小欢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直接从桌子底下站起来，连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都给掀飞了。
顾北寒准备扔出去打人的电击棒僵在了手上。
他老婆还真是……剽悍啊！
白色的实验室瞬间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稀里哗啦的，在颜小欢这里显得十分悦耳。
男人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很快，他就看见了。
自己放在桌上的那个圆形烧杯，也摔在了地上，没有凝固的液体直接流出来，与玻璃碎渣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混成了一堆。
他手里的针管垂了下来，几乎是呆滞地盯着地上的东西半晌，没有表情，也没说话。
颜小欢缩了缩脖子，她见过这种表情，在人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要弄死她吧？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内心所想，男人下一秒就抬眼，死死地盯着颜小欢，那眼神简直就要将人生生撕成碎片：
“你毁了一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都毁了！全毁了！”
“是是是我毁了毁了，你有本事来打我啊！”
颜小欢翻了一个白眼，也没有心虚的样子，总的说你这样虐待一个小女孩，这也是你的报应。
男人被她噎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颜小欢正视他才看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算年轻，当然也不算老。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皱纹，因为常年不晒太阳，他的皮肤白的病态，瞳孔呈现无神的灰色，头发却是黑白掺杂，大部分都是白色的。
一件中世纪的大衣与现在的社会格格不入。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就对着颜小欢冲过来，怒吼：
“我现在就杀了你！”
颜小欢下意识闭上眼下蹲，一个东西破风而来，直直地打在了男人的脑袋上，发出一声略带疼痛感的闷响。
颜小欢只觉得一股大力拉着自己往后，陷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
顾北寒的胸膛贴着颜小欢的背，一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语气低沉，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带着不容置疑的情绪：
“别再做蠢事了，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
男人的脑袋上被金属电击器砸出一个口子，他的表情痛苦，一手捂着伤口，有鲜红的血液顺着流下来，从下巴滴到雪白的地上。
他意识似乎被砸的有些迷糊，嘴里喃喃不清道：
“血……我要血……我要活着。”
顾北寒蹙眉，仔细地看了他半晌，在颜小欢耳边小声道：
“我记得他是谁。”
颜小欢惊讶地转头看他，震惊了：
“你记得他是谁？你见过他？顾先生，你别告诉我你也做过这些变态的事情啊！”
顾北寒好气又好笑，伸手敲敲她的脑袋：
“你想什么呢，我以前在新闻上见过他，一个博士，拥有天才般的智商，不过后来突然就失踪了。”
原来是藏在了这个地方。
颜小欢撇撇嘴，很不屑地看向那个博士：
“就他还天才呢？简直就是在抹黑高智商生物。”
这种没有同情心的人，还不如一条狗。
顾北寒的声音虽然小，在这不大的房间里仍然是分外清晰，男人似乎受到了刺激，突然哄着一双眼瞪向他们：
“你们懂什么？你以为卟啉症是这么好治的么？你以为我不想重新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吗？”
卟啉症，一种吸血鬼症状的疾病，缺乏合成血小板的功能，会在患病之后不停地需求血液。
那只蝙蝠的名字……
顾北寒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做那些事情了。
颜小欢突然叫了一声：
“顾先生小心啊！”
他在想事情，猝不及防被颜小欢一把推开，只见门口那只原本被他踢晕的蝙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飞快地扇着翅膀扑腾进来。
一爪子挥在了颜小欢脖子上。
“唔……”
她只觉得脖子一疼，温热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脖子流下来，因为闪得及时，伤口不算深，死不了，只是伸手捂住了那不停流血的地方，手里对付蝙蝠的喷雾咕噜噜滚在地上。
红色的血液刺激了饥饿的蝙蝠，它叫了两声，扑了过来。
“小欢！”
顾北寒睚眦尽裂，一旁的天才博士在旁边发出诡异的笑声。
颜小欢伸出手，闭着眼喊：
“你别过来啊！”
那只蝙蝠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颜小欢手下上的血液让它不敢欺身上前。
博士受到了刺激一般，声音都变调了：
“卟啉！你为什么不上去？上去咬她！喝她的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