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小猫赶着送过来一份档案袋，季换澜看完后，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
“小老板，怎么了？”
季换澜合上那一张纸，把它塞回档案袋放到项总给她的箱子里面。
那是一张法人代表的证明。
证明中海建设在国外的时候，法人名字是一个叫商颜的人。
也就是杨雪琼的女儿。
但进军国内后，法人名字换了。
这份证明如果直接给商怀雍，那中海建设肯定进不了这个项目。
但如果一开始就把这个企业踢出局，她就没办法再抓杨雪琼的把柄了。
其中最重要的是，中海建设还带了个小企业一起进来的。
她十分怀疑那家小企业是杨雪琼背后操控的，就为了获取一些不能走明账的利益。
所以这份证明暂时不能用。
她反而要帮中海建设成功拿到这个项目。
要跟沈熄作对吗……
看来，也只能作对了。
万一最后项总拿着这些把柄动手，生态园的项目很可能搁置或者是临时换人。
如果换的不是项总来负责，华融一定会亏本。
这个项目一旦接下来，所需的可不是小数目。
“小老板，你洗完脸看着顺眼多了。”小猫临走前忍不住说了句。
季换澜被逗笑，“快去睡觉。”
“好嘞。”
她是左右都睡不着了，躺在有点硬的炕上，给汪霍的号码发去了信息。
没想到汪霍居然还没睡。
【汪霍：季董！我带着项目总监到盛家村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因为不知道季换澜的想法和安排，今天在饭桌上，汪霍都没太敢说什么，始终保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
【季换澜：打压华融的势头，尽可能把华融踢出局。】
【汪霍：季董……我没太看懂……】
【汪霍：是要跟沈总对着干吗？？？】
【季换澜：是。】
【汪霍：我都到问一句，为什么啊？】
【季换澜：这个项目不能让华融拿到，明天可能会过来另一个企业，叫中海的。你注意一下，如果可以，你尽量让他们抢。】
汪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么大个肥肉让给别人，但他想，季董的决策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听话照办就是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的会议，盛权去参加了，但季换澜没有。
她正忙着找村民，挨家挨户的量规划出来的土地具体的数目，以防过后沈熄问她的时候，她一问一闭嘴。
这会议人非常多，天还没亮就有几辆车的人到了这里。
其中，就有那家中海建设，以及一个叫‘卓元’的小企业。
会议刚散，众人准备第一次实地考察。
观棋几步来到汪霍身边，压低音量：“我说你怎么全程不吭声啊？你们公司不打算拿这个项目？全让那个中海占了风头。”
汪霍反问：“你不也没说话吗？”
昨晚既然季董说了不要让华融拿到这个项目，那就说明华融并不知道这个事儿，所以哪怕是观棋，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如今事态胶着，他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才行。
“我没说话是想看看那个中海有什么实力。他们刚刚回国，就敢这么人生地不熟的抢这么大的项目，我们项目组的人得探探底啊。”观棋解释。
汪霍顺杆爬，“我也是啊。”
“你们的人有没有做这个项目的策划案呢？”
汪霍摇头：“没有。”
观棋叹口气，“我们也没做呢。”
因为他们的沈总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皇上不急他们做太监的能急什么。
-
土地勘察现场。
一个队伍正在探测这里的土质，还有在分析水质的。
商怀雍带来的队伍可不少，而那个中海的人全程跟在商怀雍身边。
听着他们的话，观棋危机感重重。
他们怎么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似的？
分析的头头是道，全然一副已经拿到了这个项目的感觉。
“沈总呢？”
观棋回头找自家大老板。
项目总监指着远处的土地，“在那呢。”
沈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田里去了。
他居然站在那个季老师身边，看她在那记数。
“季老师果然聪慧，左手写字。”
季换澜的短发被微风吹的浮动，她把本子夹在腋下，又抬胳膊艰难的推了推眼镜，“那是因为我右手动不了。”
沈熄伸手，“给我。”
“什么？”
“本子和笔。”
见季换澜不动，沈熄直接伸手抢了过来，“你报数，我给你记。”
季换澜戴着口罩和眼镜，音色又故意压的比较低沉，自然不怕沈熄会发觉什么。
“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沈总了。”
他们不能凑在一起太久，中海建设的人频频往这边看呢。
“我亲自记数，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比我公司项目组的人过来勘察更能让我放心。事不宜迟，季老师说吧。”
路边那里。
中海建设的人笑谈：“沈总的确是我们的榜样啊，这样的小事也会亲力亲为。”
商怀雍点了点头，虽然华融在会议上全程没怎么发言，但对于华融近两年来的业务水平，他是本就看好的。
这个项目他负责，自然不想出任何差错，他一定得挑选一家有实力的，不会做出个豆腐渣工程的企业。
至于中海，虽然明显做了许多事先的勘察，每一项都可圈可点，但毕竟是才回国的企业，他还是不太放心的。
商怀雍主动往田里走去，中海建设的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跟了上。
-
另一边。
当收到商怀雍与季换澜好像在交谈似的照片时，杨雪琼吓得手中的杯子都洒了水。
“妈！”商颜被热茶波及到，惊呼出声。
杨雪琼回神后，忙用纸巾给女儿擦拭裙子。
“妈你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总是六神无主的？”商颜有点不满。
杨雪琼抿了抿唇，说道：“你父亲已经到了盛家村，而且还跟那个季换澜碰上了。我怕这个季换澜狗急跳墙，跟你父亲乱说什么。”
“她敢吗？”商颜想：“她儿子在你跟那个季摇清手里，她敢这么做？”
以前杨雪琼的确认为她不敢。
但现如今……
片刻后，她看向女儿：“颜颜，你也去盛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