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就听啊，”那个女医生很不屑，“你知道维护一具尸体每天要花多少钱吗，你说不销毁就不销毁，这个钱你出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阮红袖演戏演得很进入状态，居然真的把自己当成干部了。
女医生直接把自己的工作证扔到了阮红袖身上，“看看看，随便你看！”
宋小开有这种一看到女人吵架就想要上去劝架的本能，“算了算了，大家都是打工的，别为了一点点事情，伤了彼此的和气，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儿算了吧。”
“为什么要给你面子，我又不认识你。”女医生翻了个白眼，她的气质虽然清冷，但长相还是很好看的，只不过因为长期接触尸体的缘故，脸上的阴气和杀气都很重，看起来就很刻薄。
“这个……”宋小开开启了自己神通力，他观察到美女医生的证件上面写的是临时工，她的身材虽好但从里到外的衣服都很廉价，虽然还没有读到她的记忆，但一个因为考不上编制沦落为廉价劳动力的形象就很确定了，在魔都市像她这样的年轻人还有很多，他们既没有上升的通道，也没有宋小开这种吃苦耐劳的觉悟，算是一种新型的社会底层。
宋小开想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这样吧，你是叫方盼盼对吧，我就叫你小方同志吧，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让我们得到想要的结果，关于你的编制问题，也不是不可以解决。”
“你以为我会信你?”方盼盼一看宋小开这个样子就明白了，一个连西装都穿得不得体的屌丝，能解决什么问题，净在这儿吹牛。
“别跟她说这么多废话，直接控制她的心智！”阮红袖小声对宋小开说，她知道宋小开的天眼通已经拥有了这种能力，可以暂时地控制普通人的心智，当然时间上不会太长。
“不行啊，我现在的状态不好，强行控制搞不好适得其反啊！”宋小开很为难地说，其实他的状态再差，控制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还是做得到的，但他虽然是个屌丝但却是个有原则的屌丝，控制美女心智这种事情他是不愿意干的。
“算了吧，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儿，”宋小开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两张皱巴巴还带着汗味的百元大钞，“小方同志，行个方便吧，你看我们替人办事也不容易。”
方盼盼和阮红袖同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宋小开，不知道到底是在惊讶这个委屈巴巴的数目，还是在惊讶行贿这件事情本身。
“你们看归看，不准破坏尸体，万一过两天还有人要来查。”方盼盼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已经快要下班了，她也懒得再跟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人纠缠了，再过半个小时她刚刚相亲认识的男朋友就会来接她下班，她必须在那之前把这一男一女打发走。
“那些包着铝纸的，就是前天送过来的尸体，身上都有弹孔，本来是要解剖的，但是昨天有个人过来看过尸体以后跟院领导说不用解剖了，就只能算了。”方盼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想着尽快把这件事情了结。
“不让解剖，那怎么可能，至少尸体里面的子弹是要取出来的，不然没法火化。”宋小开还是懂一点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他帮着乡里的火葬场推过两天尸体，尸体上面如果有金属物质必须要拿下来，否则在焚尸炉里面受热不均，会像子弹一样到处弹射，更别说是真的子弹了。
“我管那么多呢，领导说了就是了，好了你们看完了没有，看完了赶紧走。”方盼盼说着就开始赶人，阮红袖也算是做过两天入殓的活儿，她太清楚尸体上能隐藏着多少信息了，所以强撑着就是不出去，但宋小开却挺配合，反而笑着把她拉出了太平间。
“你干什么呢?”阮红袖气急败坏地说，“看不到尸体还怎么调查?”
“我已经拍了尸体身上的伤痕照片，”宋小开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而且你没听刚刚那个女人说吗，在我们之前已经来了好几批人了，就算有什么痕迹也早被破坏了。”
“这是……枪伤?”阮红袖其实也没见过枪伤，小时候她曾经见过当兵的训练，但训练用的都是空包弹，真正的子弹打在人身上是什么样，她还真的不太清楚。
“这肯定不是，你看这是一排伤痕，如果是一连串的金属子弹打在人身上，扫射会产生撕裂人体的效果，也就是尸体的肩部这个位置，会跟其他部分分离。”宋小开说得头头是道，弄得阮红袖也有些相信，不过她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你以前打过枪?”
“可不敢乱说啊！”宋小开挥了挥手，“我哪摸过枪啊，这都是我在网络游戏里面学到的，现在我有一个猜想，不过得找一个朋友确认一下，之后才能操作。”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听你说朋友朋友的，到底是什么朋友这么神通广大?”阮红袖有些警觉，“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来头，男的还是女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是一个网友，不过他一直喜欢研究尸体啊凶案啊什么的，对这些事情很有经验，”宋小开说，“我这就把照片发给他，不过他是个夜猫子，可能得到晚上才能回复我。”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等到晚上?”阮红袖说。
“等等，不太对劲呐，这件事情我们好像只是闲着没事随便过来查查而已，为什么你这么上心啊?”宋小开终于问了出来。
“我……我好奇心强嘛。”阮红袖一到了这种哑口无言的状态就开始卖萌撒娇，“你就帮忙催催那个人嘛。”
“人家还没睡醒呢怎么催，”宋小开这回没迁就她，“先吃饭去，中饭也没吃，晚上再不吃，一会儿咱也得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