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陛下有令:拿下倾城妃 >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了如指掌
易没有再为她诊治,他对她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只是看着桌上那束新采的花,淡淡道:“以后,不会再有花送来了,花期有时,很多事情,娘娘要学会自己放下了。”

海砚似乎对他的话并没有多少吃惊,甚至连他隐藏的意义,也全部挺清楚了,她在帘子后吩咐屋里的其他人,“你们全都出去吧。”

待人全部出去后,海砚挑开帘子,毫无避讳地站在了易先生的面前,她看上去比从前更瘦了,不过,大概也是因为清瘦的缘故,反而比从前美了许多,纯白透明,好像清晨的一滴晶莹欲滴的露珠。确实惹人怜爱,这样的模样,很像从前的安盈,或者说,偶尔的安盈。

而现在的安盈,太强势太笃定,好像什么都不需要似的,更不需要别人的呵护与扶持。

他的心突然一动:这样的海砚,岂非是那个人的影子,模糊而脆弱,是那人曾丢失了的纯粹。

“这些花……”海砚缓缓走到花瓶面前,将其中的一支抽了出来,她的神色很平静,唇角上扬,带着一缕浅浅的笑,“是我请安贵妃送来的。先生不要怪她,更不要怪我。”

易先生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海砚转过头,看着他,淡淡道:“海砚知道易先生来此的目的,想必易先生也知道海砚从前的事情,其实安贵妃劝过我,她也说了同样的话,她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得到这世上最至高的宠爱,可是,那个宠爱不会是一辈子的,剩下的日子,虽然清冷了一些,但也有很多值得回忆的事情。至于从前的事情,往者已矣,并不需要过分追悼。那个人若是真的喜欢我,就会为我的幸福而开心,他不会怪我。”

易先生有点预料不及,他原以为安盈是处心积虑用海砚来打击叶子桓,却没想到,她早已经将话说得那么彻底了。

“既然娘娘已经知道那个道理,为什么还要坚持自我折磨?”他不解地问。

“为了不忘记,其实,即便她不提醒我,我也知道,其实陛下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他的宠爱,虽然让人迷醉,却从来不让人踏实,我很怕,如果自己彻底放下从前,将所有的心放在陛下身上,会不会到最后,变得一无所有?”海砚低着头,苦笑道:“一开始吸引陛下的我,便是一个放不下的女人,倘若有一天,我真的移情别恋,变成了像飞雅公主,或者冬儿她们一样,因为陛下的喜乐而喜乐,他会不会……反而不再爱我了?”

易先生哑然,这个问题,他根本无从回答。

“所以,我请娘娘时刻提醒我,不要为了一时的欢愉,而彻底地忘记自己,如果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从前的模样,又还有谁能会记得,会在乎?”海砚将海棠花凑在鼻尖,闻了闻,笑容如梦,“先生以为我很苦,其实,现在却是海砚最幸福的时期,这世上,有两个男人爱着我,一个为我死了,一个为我倾尽天下,倘若花期终有尽时,那就让我一直停留在花期最盛时,这未尝不是一种完满。”

不是所有人都能靠着回忆来度过余生的,她不屑于争,也不想去吞咽剩下的苦楚,那就让时间停止在此刻吧。

易先生看了她一眼,想劝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

如果这是当事人自己的决定,他无话可说。

“无论如何,谢谢先生。”海砚嫣然一笑,尔后若有所思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安贵妃为什么也会在这个宫里,她比谁都清醒,比谁都更容易得到陛下的宠爱,可是,她既不争,也不出去,甚至将皇长子送到了庙里,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易先生沉吟片刻,“和你一样……想要一个安心而已。”

只是,懦弱的人,会选择在最安心的时候停止。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譬如海砚。

而安盈,却选择将一切握于手心。

可到底有什么,才能给她带来最彻底的安全感呢?这世上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的安全所言,只要有所求,就必须为它冒险。

大安只在人心。在佛境,在禅机。

海砚看了他一眼,忽然矮下身,“先生,也是喜欢她的吧?”

易先生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海砚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

“我看得出来,女人对这种事总是敏感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倘若先生不是喜欢她,知道了海棠花的秘密,为什么不是去告密,而是想尽力为她弥补?”海砚洞悉道,“先生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只是,有一句话,想告诉先生。”

“请说。”易先生不否认不肯定,荣宠不惊。

“带她走吧。离开这个深宫,离开她现在想做的事情。如果她现在看上去很坚强,只是因为她找不到一个可以放心将自己交出去的人,先生若是真喜欢她,就必须比她更强硬。冷静清醒的人,其实反而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们太理智。而理智……是与情感违背的。”海砚言语恬淡,说出的话,却让易先生无从反驳,渐渐陷入沉思。

其实,何止是安盈?

这宫里的女人,又有哪个是不清醒不冷静的?只是,有的人懂得克制,有些人,却渐渐变得愚蠢起来。

譬如海砚,她此刻的聪慧通透,便让他微吃一惊。

“好了,时间不早了,问诊的时辰也到了,先生若是没其他事情,就先回吧,免得传到陛下耳边,引起陛下不必要的怀疑。”海砚丢下那句话后,便下了逐客令。

易先生欠了欠身,就要离开时,海砚突然将手中的那支海棠递到他手中。

“花开堪折直须折。”

易先生接了过来,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海砚目睹他离开,然后,转过身,望着面前剩下的海棠花,轻然含笑。

无论叶子桓对海砚如何如珠如宝,海砚还是一日接一日的憔悴了下去,到后来,几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叶子桓几乎无心朝政,满天下寻找名医医治,却还是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陈冬儿突然来进言,说知道一个炼药的术士,他炼的丹药,可以活死人,生白骨。叶子桓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治,连忙命人将这名术士请回来。

陈冬儿拿了圣命,却并不急着去找那个人,而是去拜访了飞雅。

原来,这个所谓术士的说法,也是陈冬儿一次逛园的时候,偶尔听见飞雅的陪嫁丫鬟白霜偷偷向飞雅提起来的,白霜本想趁着这个主意,让自己的飞雅公主,重新获得陛下的宠爱,陈冬儿又怎么能让她的奸计如此轻易得逞,偷听完她们的谈话后,转头就去向叶子桓邀功去了。

她也有好几日没见到叶子桓了,再见到,只觉得风神毓秀,比从前更加出众威仪,陈冬儿顿时矛盾了起来,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引荐能让海砚有所好转,也能让叶子桓多青睐自己一些,另一方面,又担心海砚痊愈后,自己更无宁日。

不过,在提到那名术士的时候,叶子桓脸上的欣喜,还是让陈冬儿暂时打断了使坏的想法。姑且看看后效再说。

待命令下达完,陈冬儿去找飞雅,直接索要那个术士的地址,这可让飞雅气了个不轻,几乎想扯着她一起去找叶子桓理论了,好在白霜及时拉住了她,耐心地劝说道:“陛下这个时候本就着急,如果再以为这件事吵到他,岂不是白白地招陛下讨厌吗?还是等事情完了之后,再慢慢解释。”

飞雅听言,也觉得有道理,只能忍气吞声,将白霜刚刚为她打听到的地址,给了陈冬儿。

陈冬儿离开命自己的亲信去请这位术士。陈冬儿出身将门,这京城里的很多守卫都是她父亲的门生,平日里,按照父亲的嘱咐,为了避嫌,陈冬儿都很少与他们打交道,只是,这件事直接关乎着以后的荣宠,她便找来了京城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守备,也是与她父亲有所私交的京畿首领卫大人,亲自援请这位高人,并且毫发无损地送回来。

卫大人按照地址,果然找到了一个人,住在草堂里,平日深居简出,连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他的长相,卫兵进去的时候,只看见满屋的浓烟缭绕,那个穿着白色深袍的术士,正将一颗化开的丹丸,喂给地板上一只已经僵掉的小兔子,卫大人带人进去,亲自试了试兔子的体温,确实死去多时,他并不急着说明来意,而是与术士一起等待吗,后来,这只兔子竟然真的醒来了,踌躇了一会,然后,跳起来,活蹦乱跳地跑了出去。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根本不是幻觉。

卫大人叹为观止,这才说明了来意,并且明言会重金相报,那术士似乎一开始并不愿意抛头露面,可是,看看院子外的重兵,只能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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