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沈琉璃下意识伸手，想将鞭子抢过的时候。
他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手中的鞭子握的也更紧了。紧了紧了紧了紧了
连带着倒刺勾进血肉，也仿若未觉。
“太子如若执意相逼，那在臣失去夫人的同时，也是臣彻底于太子不死不休的开场。”上官墨突然便转头，眼神冷冷看向太子警告。
太子危险眯眼，“你觉得本太子会怕？”
“不是怕，只是这种凭白多了个麻烦的事儿，太子应当不会喜欢。但反过来，本将军虽然没办法答应太子的请求，但可以在之后的争端中，保持中立，不会再偏帮任何一方。”
言下之意，连以前护着的皇帝，上官墨也不打算护了。
他不能背叛皇室，站在太子这边，但是他可以选择袖手旁观。
眼下这是他能够对太子作出的最大的让步。
太子似乎也知道。
因此在上官墨话音落后，迟疑片刻，便放了沈琉璃。
也没再扯之前什么的太子妃小产事件。
太子终是放人。
上官墨抱着沈琉璃，连宫宴都顾不上参加，转身便走。
“赶紧将赵御医请过来！”他心急对着仆从吩咐。
抱着格外虚弱的沈琉璃，到床边时，上官墨手抖得几乎不敢将怀里的女子放下去。
曾几何时，那个明媚阳光的少女，这些年来与他的纠缠中，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上官墨，似乎只要跟你一直在一起，不论你的心怎么想，我都免不了要一次次的遍体鳞伤。”沈琉璃笑容讽刺。
眼神虽是望着上官墨的方向，却明显有些放空，不在状态。
“对不起。”上官墨低头低声的道。
赵御医不在宫中，上官墨派去的人扑了个空。
一直到月上中天，赵御医才在将军府出现，姗姗来迟。
沈琉璃迷迷糊糊中清醒了一回，眼神对上上官墨的第一反应，便是厌恶。
那眼底明晃晃的疏离。
上官墨笑得又喜又伤，“你别乱动，不想看到我，我走便是。别伤害自己。”
“上官墨，你觉得我们这样，还有意思吗？”沈琉璃便是突然问。
“或许，你是想我彻底死在你手里，你身边，你才能罢休？”
“对不起。”又是这熟悉的一句。
沈琉璃嗤笑一声，此刻的眼神瞧着要多嘲讽有多嘲讽。
“别，你每次，除了道歉，便只剩下下一次的变本加厉，每次我都要因为你，遍体鳞伤。”
上官墨便是死死咬牙，因为沈琉璃的这番话。
同时也很清楚，沈琉璃说的是事实。
他确实，对不起她。
“上官墨，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可遇到他，也是他这辈子，最幸运最美好的一切。
如果，当年的上官府要是没有出事。
如果，他要是愿意再多给沈琉璃一点信任……
如果，他能够早一些将林雪儿给送走，彻底覆灭南疆！
可惜没有如果……
心口就是一阵撕心裂肺，比刀口舔血还要让人痛不欲生。
上官墨闭眼，痛到呼吸要停。
眼见着上官墨这般，不知为何，沈琉璃心底又突升起一阵扭曲快意。
是啊。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痛苦，一次次受他伤害。
而眼下，他也终于知道痛了！
且似乎比他更痛！
他毁了她，可同样的，她也将他给拉下来了！
要挣扎，就一起进地狱挣扎！
“好好养伤，就算恨我，也别不顾自己的身子。”上官墨幽幽开口。
沈琉璃就是嘲讽笑了，“上官墨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我现在也根本不必如此受罪！”
男人突然便抱紧了她。
沈琉璃下意识的闪躲，挣脱。
他们两人之间，早就已经撕破脸了，连演戏，都不再会有。
“上官墨，放开！”沈琉璃冷冷道。
“不放！你就是杀了本将军，本将军也不放！”上官墨痛苦道。
人一旦动心，就会越来越贪心。
可对着她，他现在已经不敢贪心了。
他最大的奢求，已经只剩下她能留在他的身边，不要离开。
“上官墨，你疯了！”沈琉璃咬牙。
“是，早就疯了！我知道，我混账，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受到这么多的伤害……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琉璃。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小心注意你身边的安危，不让你受伤的。”
所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就最后一次。
让他，能再多一丝希望。
上官墨声音苦涩。
在沈琉璃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眼底是深深的执著与疯狂。
“或者，本将军等你哪一天，杀了本将军。”他声音里含着笑意道。
沈琉璃整个人便是一僵。
越发觉得上官墨无可救药，只想远离。
虽然这一点在她心里一直没有淡去，但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如此清晰提醒着沈琉璃，她必须远离上官墨。
以前的沈琉璃，还会对上官墨说，给她一点时间，她要好好想想两人之间的
不会去那么直白拒绝上官墨。
但是眼下，她已经连敷衍都放弃了。
她有多讨厌上官墨，上官墨其实已经看明白了。
可他放不开手。
她想他能滚远一点，他却只想与她生生世世。
“出去。上官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曾经我就是这么看着你的，可你也从来都没有因此而心软过。”
“所以如今，你觉得我会心软吗？”沈琉璃笑容嘲讽。
“不！”
“我不会心软！”
“我只会更想杀了你！”
这一瞬上官墨与她视线相对，两人相顾无言。
一个想挽回，一个想离开。
两人性子都是如出一辙的倔强。
也都是如出一辙的……一旦认定，便是撞得头破血流，连命都要丢了，也不肯回头。
他清楚。
她也清楚。
因而越是清楚，便越是清楚。
因此，谁都不肯退步……
他们之间所夹杂着的，实在是太多了。
三个孩子，一个林雪儿，一个叶莲，都是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坎！
因为其中两人，都是害死沈琉璃孩子最主要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