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玄音没忍住，笑了出来。
“老大，你故意的是不是？”余洋这才反应过来。
有些事情你没法跟铁憨憨解释，只有让他亲身经历才行。
“你们在说什么？”曹成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今晚曹成跟我去吧。我不养闲人，你在店里呆了那么久，把公账上的钱也花了大半，是时候买卖力气了。”玄音说。
“老大，最近都在家自我隔离，你看，你违例是不是不太好？”曹成有些发憷。
“谁说我们要出门了？今天晚上八点，曹成去二楼靠楼梯的第一间房睡觉。”玄音反问道。
曹成兴奋地搓搓手：“老大，我可以在二楼有房间啦？那是不是说明我已经成为正式员工了？”
曹成在店期间一直睡一楼的沙发，妙果说他还在试用期，不能有自己的房间。还说楼上是禁地，放了贵重的东西，摄像头什么的一应俱全，曹成若是私自上楼被发现了，等他们回来就要被扫地出门。
“今晚先活下来再说。”玄音神秘地笑了笑。
余洋则用同情地眼光看着曹成。除了这个憨憨，店里谁都知道，二楼靠楼梯第一个房间是专门给委托人用的。防止他们在梦中惊吓过度，现实里出现强烈的应激反应伤到自己。
晚上七点四十，妙果领着曹成上楼。
“这是安魂香，你洗完澡之后点上再睡觉。”妙果递给他一根香。
“吼！”走廊尽头传来什么东西咆哮的声音。
“那是什么啊？”曹成问妙果。
他好奇地探头，想看看怎么回事，却只看到深不见底的走廊。
一楼和二楼看起来面积怎么差这么多？曹成有些奇怪。他给自己一个解释，这肯定是某种深奥的建筑学。比如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只是远远看起来像是悬在空中。
“不要看！”妙果凶巴巴地说，“再看扣你实习期的工资！”
妙果还挺喜欢曹成这个憨憨的，说什么都信，特别好欺负。
“我不看不看，就是好奇嘛。”曹成赶紧缩回头。
他是真的不想失掉这份工作，一是工资待遇不错，管吃管住还有带薪假期，二是玄音这个老板很对他胃口，不像之前打工的那些地方的老板一样，唯利是图，使劲剥削员工。就算不是疫情期间，这种好工作也很难找。
这是曹成当时的想法。二十分钟之后他就后悔了。
曹成洗完澡点上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玄音来到房间里面，叫他起床。
“醒醒，干活了。”玄音推了推曹成。
“老大，我是在做梦吧，我也太敬爱你了，做梦都能梦见你。”曹成揉揉眼睛，感叹道。
“你确实在做梦，不过不是你梦见我，而是我来你梦里。”
玄音说着，凭空用手画了一扇门。
“还记得第一个委托吗？被腰斩那个。我们现在就去她的梦里看看。动作快一点，赶时间。”玄音催促道。
“啊？”曹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佛洛依德说过，梦是折射人的内心，现在在梦里还被自己幻想出的老板指使，这说明什么？
曹成到现在为止，还觉得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梦。
“跟紧我。”玄音很严肃地嘱咐道，然后打开了那扇门。
曹成跟着玄音走出门，他们来到一个阴冷潮湿的地牢，时不时能听见刑犯的呻吟声。
玄音带着曹成向地牢深处走去，周围牢房里的犯人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毫无反应。这个地牢的尽头，是一个单人间，里面只关了一个人。
从身形上看，是个娇小的女子，她此刻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曹成摸了摸牢房的木栅栏门，触感真实的可怕。他一时间有些怀疑，这是梦还是现实。
“不要在别人的梦里随便乱摸。”玄音严厉地说。
“我不是故意的。”曹成害怕地说，他很少见到老板这幅表情。
但是，什么叫在别人的梦里？
玄音没搭话，只是拿出一块黑色的布，把刚刚曹成摸过的地方仔细擦了擦。
“第一条规矩，在一个情况不明的梦里，不要随便留下自己的痕迹。特别是你这种普通人，容易被追踪。”玄音换了个温和的语气，教导曹成，他总算记起来这货是个普通人。
被什么追踪啊？你倒是说清楚啊！什么叫我这种普通人！曹成要哭了，他第一次萌生了辞职的念头。
“这个就是第一封信的委托人。她在做梦，但我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在她的梦里。”玄音解释道。
玄音自己倒是没什么顾虑，他推开了牢房的门，蹲下来摇了摇委托人。
“程小姐，醒醒。有些手续要先走一下。”玄音对牢房里的程菲说。
“嗯？嗯。”
程菲的意识很模糊，她晕的厉害，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在做梦，但这次的梦好像不太一样。
“先去安全的地方吧。”玄音说。
他又顺手画了个扇门，直接背起程菲，推开门。
曹成跟着玄音来到一条小河边，关上门的一瞬间，刚刚那种压抑烦躁的感觉消失了。
玄音把程菲放在河边的草地上，对曹成说：“一个考验，你给她洗洗脸，想办法叫醒她。”
“这个，我不是不能随便摸梦里的东西嘛？”曹成为难地问。
“这是我的梦境，我是别人？”玄音在草地上一躺，悠哉悠哉地说。
“唉。”曹成叹了口气，开始给穿着囚衣的程菲洗脸。
称小姐还是没醒。
曹成深吸一口气，看来得用绝招了！
他“啪啪啪啪”连打了四个耳光，程菲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终于清醒了。
“我在哪里？你们是谁？”程菲看着周围的青山绿水，和自己身上的囚衣，有些迷茫。
“程小姐，我是缘梦书店的老板玄音，这是我店里的伙计曹成，见到你很高兴。现在抓紧时间，我们过一下必要的手续。”玄音的话说得又快又流畅，感觉说过无数次了。
“等一下，我们现在是在我的梦里？”程菲问。
“确切的说，我们是在我的梦里，刚刚你一直没醒，我就把你转移了一下。我们能开始过手续了吗？”玄音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问。
“什么手续？”程菲接着问。
“您需要在这本佛经上签自己的名字，我们就算正式接下委托。另外，收费问题，因为是疫情期间，鉴于您目前也隔离暂时没有收入，我们暂时只收基本材料费，后续会花多少钱，再看，不过我们会尽量给你省钱的。大家都不容易，你说是吧。”玄音说。
“材料费？什么材料？多少钱？”程菲问。
玄音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根香。曹成认出来，这就是睡觉前妙果给自己的那根。
“这个叫安魂香，每根成本费二十五块钱，因为我在里面添加了一些东西，你给三十块就行，这个点上之后，你暂时不会再做噩梦了。不过要从明天开始，今天这个梦您不能中断，我需要看下发生了什么。”玄音解释说。
“我在梦里怎么拿这个香啊？”程菲还算镇定，她先入为主的猜测玄音是道士之类的人。
“醒来的时候，这个香就会在你床头。”玄音说。
程菲接过香，又在无字佛经上写上自己的大名。玄音特地看了下，名字消失了。
“好了，你现在要回牢房了。”玄音说
程菲心里害怕，之前自己都是迷迷糊糊间被腰斩的，现在这种清醒状态，痛感会不会加倍。
“放心，回到牢房后，你又会变回之前昏迷的情况。我们需要保证这次，和之前每一次都没有差别。你得快一点了，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玄音说完，把之前关上的门打开。压抑烦躁的感觉再次出现，地牢里阴冷地风吹出来，让程菲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