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提到沈佳妮,白宇神色微变,沉默了一会儿:“你都知道了。”

“我很难以置信,很想听你亲口说,那天送来我房间,被下了药的下午餐点,到底是不是你让人送来的,或者说,你事先知不知道。”

原本我是不想要一个答案,看见白宇,还是忍不住问了。

那天我参加完比赛出来,见他在打电话,而听到的那句,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沈佳妮打给他,让他给我下套吧。

“抱歉。”白宇眼含歉疚,说:“我想着早点带你回来,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如此说来,你是真不知道了?”我并不怀疑这话的可信度,这也是我心中早有的答案:“从你见到我第一眼,当时你的眼神很奇怪,你并不是认出我曾经在学校参加过比赛,而是认出了我是霍厉延的妻子,是沈佳妮的情敌。”

白宇没有否认,抿着薄唇,如实说:“是。”

我笑了笑,没有温度的笑:“那现在,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为你们七福集团设计珠宝吗,白总。”

“这是两码事,海棠,我希望你能就事论事。”白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这对你是一个机会,而你在设计这一块,很有天赋,不应该被埋没了。”

“如果是为七福集团设计珠宝,是你引荐,那我宁愿不要这个机会。”我说:“女人都是很感性的,我也不例外,我做不到像白总你这样冷静,公私分明,我想,我们也不用再见面了,没那个必要,你的抱歉,也不必了。”

虽然白宇未下药,可他却是一个引子,若不是霍厉延去了,白宇说一百句抱歉,都无法挽回。

丢下这话,我越过他,朝地下停车场走。

就当没有遇见过白宇。

“这次是我白宇欠你,以后若有事,我定当竭力。”

白宇的话从身后传来,我凝住脚步,顿了顿,却并未回头,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我跟白宇,从来都是两不相欠。

到了地下停车场,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却怎么都打不着火。

车子出问题了。

我试了几次,都不行,也就只能放弃了。

我对车子不太懂,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等明天送去修车厂看看。

而我,只能打车回去了。

走出商场我才发现下雨了,雨势挺大的,商场门口站着不少躲雨的人,慢慢的,她们也都有人来接,一个个走了,商场的灯都关了,雨势不减,我不可能一直在这站着,也就只有冒雨冲进雨里,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站牌。

跑快了,脚下高跟鞋一崴,摔了一跤。

还真是有点狼狈,头发跟衣服一会儿就打湿了。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站牌。

站牌也就那么两个人在等车,我忽然小腹微微坠痛,脚有些发抖,疼的站不住,缓缓地顺着站牌蹲到了地下。

旁边的陌生女人走过来:“你没事吧?”

我忍着小腹坠痛,摇头:“没事。”

有出租车开过来,女人替我拦了车:“要不你先坐吧,我再等下一辆。”

“谢谢。”

来自陌生人的关心让我心里感到一阵暖意。

我坐上了车,报了地址,因为刚才摔跤衣服湿了,将车座也弄脏了,下车时,我很是抱歉地对司机说对不起,司机也不在意,笑着说:“没事,待会擦了就没事了,这雨还在下,把伞拿上吧。”

司机将车里自己的伞给了我。

我迟疑了一下才接过:“谢谢。”

拿人手短,我不好意思,只有多付点车钱了。

腹部已经不那么疼了,膝盖刚才摔破了,走路的时候有点疼,索性也就不远了,我撑着伞走进小区。

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很是难受,我只想回去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可我还没走到家门口,一道黑影从旁边的绿化带里窜出来,拦住了我的去路,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志宏。

我被陈志宏吓了一跳。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是来要钱的,我告诉你,我没有,你立马离开。”

陈志宏掏出一把水果刀,泛着幽冷的光,我心骤然一紧,以为他是要对我下手,他却忽然割了自己的手臂一刀,我十分震惊,立即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陈志宏跪在我面前,血顺着雨水流到地上,水果刀上雨水不断汇集,雨水被刀上的血染红,滴落在地上:“海棠啊,你就帮帮爸爸吧,那些债主都找上门来了,我现在是没地方去了,你再不帮,我就真的只有死了。”

我没想到陈志宏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逼我。

这可比伤害我还要狠。

他若动手伤我,还会被以故意伤人罪送进去,我肯定做得出,但他伤的却是自己。

一个人要被逼到何种地步,才会以自残的方式来向我要钱?

我隐约觉得,这不是简单的欠钱问题。

陈志宏经营着一家大厂子,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没出过乱子,这怎么忽然就倒了,还欠债了?

看着陈志宏手臂上的伤口不断渗血,他还拿着刀,一直放在自己的手臂上,那种豁出去真不要命的架势,让我心惊,我说:“你先把刀放下。”

陈志宏紧紧地握着刀柄:“你不答应给钱,我今天真能死在你面前,令海棠,到时可就是你亲手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要遭天谴的。”

李情欢母亲要钱方式是耍赖,陈志宏是玩命。

“我现在根本没钱给你,就算你现在真自杀在我面前,我也没钱。”我说的是实话,就算霍厉延给了我卡,可那里面的钱哪里够给陈志宏还债的。

陈志宏跪着在地上朝我挪过来,迫切地说:“你没有,霍厉延他有啊,海棠,只要你开口,区区五千万而已,霍厉延不会舍不得的。”

上次开口的时候,可没这么多。

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五千万。

我忍不住吼道:“陈志宏,你到底欠了多少钱?你竟然这么不怕死,怎么不把这命给了那些要债的人。”

“这原本就只有五百万,可是这利滚利,已经到了五千万,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啊,那些个杂碎,以前老子风光的时候,个个都来巴结,现在我一落难,人都跑没了,都见死不救,海棠,你要再不给钱,这再利滚利,就真还不起了啊。”

陈志宏跪在我面前,一边哭,一边气愤的骂,有些癫狂。

当自己的亲生父亲跪在自己面前哭的时候,我只有无奈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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