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弘盛是真没见过苏然这样的。
四象文娱这两年连续推了四个团出来, 还出了不少口碑和讨论度都很高的综艺。艺人知道他的身份，没几个不小心翼翼捧着。
只有苏然看到自己，跟狼看到肉似的, 两只眼睛都在冒光，丝毫不怕得罪自己。
封弘盛被她看得阵阵心虚, 最后很没出息地说, “要面子, 钱你收。”
会玩枪的姑娘，惹不起。
“我国庆假期结束就要回剧组，到马术比赛前一天回来，你安排好时间联系我就行。”苏然脸上绽开愉悦的笑, “对了, 你们公司那些不红的秀人，这么养着也不是个事吧。”
等他们提出解约收赔偿金, 明显不划算。
“你有什么建议？”封弘盛往后一靠, 双手交叠随意搭在腿上，棱角分明的眉眼挂着笑，“听听你的高见。”
这事不用他头疼，下面有人管理，不过也确实是问题。
“我挑几个顺眼的, 合约转到我的工作室, 赔偿金按五折算，十个人也有几千万。”苏然微微倾身, 单手支着下巴跟他对视, “反正他们也会慢慢糊到没姓名, 转手给我, 你输给我钱不就回去了吗。”
封弘盛：……
她怎么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偏偏他还挺心动。
不红的艺人, 公司每个月也要给他们交社保、发工资，出点什么丑闻，还要花费精力公关。
原本投入的成本按单人算也不是很大，苏然愿意出五折的赔偿金，他还是赚了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考虑好了给我答复。”苏然坐直起来，拎上背包利落站起身，“下午可能没法跟你去靶场，国庆期间有一天空闲，可以跟你玩野外场。你要是喜欢打球，明后天也可以到澜庭找我，我带弟弟跟你打。”
“行。”封弘盛哭笑不得，“我这边得开个会，完了联系你。”
往回都是别人约自己，她倒是一点都不心虚。
苏然挥挥手，开门出去。
午饭之前，《迷城》上映前的最后一个主访谈结束。
苏然别过庄念夏和顾景寒，让夏薇开车送自己去云雾家里。
走到半路，皮影戏剧团的团长发来消息，剧团昨天就多了好多客人，演出票也卖到了三天后。
苏然笑着给他回去：多创新剧目，经典剧目保持原有水准，会越来越好。
团长发过来一连串偷笑的表情：我们会一直唱下去。并打算听从小导演的建议，做一些简单的科普直播，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这个戏。
苏然：慢慢来，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欢听皮影戏。
跟团长聊了一会，车子也到了云雾家门外。
她今天得要跟云雾录制《碧霄》的插曲和片尾曲，国庆官宣放预告。
“你回去跟真姐核一下国庆开奖的奖品，我这边忙完了就给你打电话。”苏然解开安全带，拎起脚边的背包开门下车，“东西堆到会议室去，要分类放好拍照发给我。”
夏薇笑着点头，“知道。”
不止网友有抽奖，工作室的每个人都有一份国庆礼物。
苏然挥挥手，输入密码开门进入云雾的别墅。
“午饭刚做好，就等你来陪我吃。”云雾今天穿了一身从春宿定制的藕色汉服，开心迎出来，“大忙人，想见你都得提前预约。”
“劳碌命没法子。”苏然自嘲一句，跟她一起进去。
“我看了闫跃新专辑的销售量，为什么你只签了一个平台？”云雾拉开椅子坐下，“每个平台的用户是不一样的，多签几个平台能多赚不少。”
“其他平台的分成谈不下来。他之前出的数字单曲，都是经纪人让粉丝集资买的，不算是真的有市场。”苏然洗手坐下，“下次出数字单曲，会考虑多签两个平台。”
另外两个平台分成是五五，特别是私享乐界，谈都不跟傅真谈。
“你自己出数字单曲的话，我建议你签私享乐界，这个平台的用户大部分都是付费用户。”云雾动手给她盛汤，“平台的老板也是音乐圈的人，叫殷淮宁，可惜我不是很熟。”
殷淮宁跟队友分道扬镳后，成立公司开了私享乐界音乐平台，又跑去一所高中当老师。
他是圈子里名望很高的词曲创作人，选秀节目推出来的新歌，大部分都是他创作的。
“你说私享乐界的老板是殷淮宁？”苏然眼神亮起来，唇角不自觉上翘，“我自己出数字专辑，一定签私享乐界。”
跟云天签的是二八，殷淮宁杀一杀估计能签到一九？
实在不行就二八。
多一成，就能多好几枚螺丝。他之前说想看所有模型，她还没约他呢。
“嗯，私享乐界和云天外都是非常不错的平台，小耳朵也还行。”云雾眉眼含笑，“我的专辑mv在筹备了，借你的国乐团用一用。”
“没问题，回头我让团长联系你，他们国庆假期都在京市不走。”苏然喝了口汤，眉眼弯弯，“不收你钱。”
云雾扑哧笑出声。
……
下午5点，苏然顺路去余灿灿的工作室，取了礼服回工作室做造型。
6点要和霍时远参加商务酒会，见天使投资圈的大佬。
江州眠那边的预算还没出来，国庆前签约问题不大。
“礼物都准备好了，会议室堆的满满当当。”夏薇忍不住乐，“同事们都很酸。”
“等过年了给你们发大红包。”苏然弯起眉眼，笑容玩味，“钱比礼物实在。”
夏薇深以为然。
回到工作室，冯嘉延的副导演打电话过来，说宣传短片剪辑完成已经发到她的邮箱，让她收一下邮件。
苏然结束通话收了邮件打开看完，转发给g省那边的小组长。
还有三天放假，不知有投放后能有多少效果？
她没法首发，先发了负责这事的小组不算成绩，等他们发完自己转发一下。
邮件发送完毕，苏然给苏宜年和时启发消息，告诉他们自己不回去吃晚饭，下楼拿车去宝格丽酒店参加酒会。
一立方工作室的两部动画电影，她预备投资16亿，不能超过这个数。
她愿意投钱不代表她是冤大头。
霍时远说的小甜剧，她目前也有了比较清晰的计划。
从四象文娱要十个人过来，片约和代言抵赔偿金，在片子筹备期间安排他们上表演课。
她在电梯里看过的名单当中，有几个现在很糊的秀人赔钱解约后，最终熬出头大火。
冯嘉延那边的团队很完善，打时间差拍小成本的网剧，完全没问题。
柯宁介绍的几个艺人，她交代傅真去接触，顺利的话很快就能签下来。
她作为资本的事业版图在慢慢扩大，贡献点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
……
7点整，苏然顺利抵达酒店。
霍时远还没到，蔡成业和刘玉堂带着两个人先过来。苏然拿到自己邀请函，给霍时远发了条消息，先跟他们上楼。
“封弘盛一会也来。”刘玉堂一进电梯就傻乐，“他现在可出名了，麒峯那帮损到家的，背地里喊他六千万。”
苏然：……
看来麒峯的肥羊是没被薅疼？
“我倒是觉得他比麒峯那帮人爽快，输就输了，答应然姐的事也没食言。”蔡成业也忍不住笑，“麒峯那帮人输了，一个个跟被强迫了似的，没眼看。”
他是真不喜欢麒峯的那帮人，输不起。
反正今年的马术比赛，他们经奕赢定了，高尔夫球赛也是要赢的。
“封总挺好的。”苏然弯起唇角，“最多就是狂了一点。”
自己创业风生水起，爸爸是一省首富，在全国也排的上名，狂也狂的有底气。
“然姐这么说，就是可以交朋友的意思，懂了。”刘玉堂低低笑出声，“有时间我们会多跟他联系的。”
苏然但笑不语。
不用她说，他们这个圈子原本就是利益为主，友情看人。
酒会设在酒店36层的星光厅。
苏然和刘玉堂、蔡成业进去，各自拿了一杯果汁，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闲聊。
来的有点早，嘉宾很多都没到。
先来几个苏然也不认识，坐下就拿出手机打开app戳系统：前天的现金没转出去？
她没收到转账提醒。
银行给她安排了个理财经理，转账给八大院校的事她从来没出面，不清楚系统怎么操作的。
系统：现金太少，不好分，暂时没有转账出去。
苏然：……
八家院校加上研究所，一个多亿确实不多。
单给一家的话那是好大一笔钱，能把人砸晕的那种。
她叹了口气，正想看一眼自己的个人数据，g省的小组长发来一条消息：然姐，你帮我们剪辑的宣传片发出去了，我们县长亲自发的，上了热搜！
苏然勾起唇角给她回过去：我帮你们转发一下。
县长玩微博？估计不是很熟练，不然不会被骆铠骗。她打开微博，当地县长和文旅官微，转发宣传片。
发完，手机屏幕闪过红光，任务完成，得到一张自定奖励票。
苏然又看了一遍，确认是自定奖励的权限，立即打开app戳系统：自定奖励是不是我想要什么，就能要什么？
系统：是的。累计十张自定奖励票，可以在所有任务完成时，兑换终极大奖。也可随得随定，但不能提出，一次性将死后的收入提前兑换完毕，这样的奖励。
苏然：……这个票出现的规律是什么，随机，还是完成相应的任务。
系统：自定奖励票，只有完成帮政府宣传扶贫成果，或者其他政务政绩时时出现。
苏然抿着唇，退出窗口。
十张票可以兑换终极大奖……那她完成任务后，提出要回家应该可行？
她闭了闭眼，心跳一点点加快——
争取三年内完成任务，回家。
……
“然姐，时远和封少都到了。”刘玉堂出声喊她，“你刚才在想什么，叫你好几声都听不到。”
“想工作的事，走神了。”苏然回过神，冲他笑了下，优雅起身。
今晚穿的礼服是裤装，是燃系列的最后一套，大红色斜肩长袖衬衫，搭配黑色长裤，腰间挂着三条，手工订的珍珠、玉牌搭配的细腰带。
“然姐？”封弘盛惊讶不已。
苏然真的是……每次见面气质都不一样，今晚的装束让她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一点都不像是才20出头的样子。
“又见面了。”苏然绽开笑容，目光落到霍时远身上，“霍总。”
“嗯。”霍时远应了声，朝宴会厅另一头点点下巴，“走吧，带你过去认识几个人。”
苏然略略颔首，跟他一块过去。
霍时远带她见的人她都不认识，名字经常在各种财经新闻上看到。
这些人当中国内国外的都有。
苏然听他们随意切换语言闲聊，捕捉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名字——程离亭。
未来的科技界新贵，主要从事人工智能和机械外骨骼研发，公司目前在做第一轮融资。
几个投资人都不是很感兴趣，原因是目前市场上从事人工智能研发的公司，已经出了几家成绩非常漂亮的。
程离亭的公司起步晚，研发的项目跟其他公司没有多大区别，不值得投入。
苏然安静喝了口果汁，又有人加入进来。
她偏过头，见来的是萧博为，唇角弯了弯微笑致意。
萧博为冲她点了下头，坐到封弘盛身边。
聊完了程离亭，他们又聊到芯片和机器人，大多都是二轮或者三轮融资的新公司。
苏然默默算了下自己账户上现金，决定只投一个。
9点半，酒会结束。
苏然跟霍时远他们一起乘电梯下楼，听他们分析那些公司值得投资，忍住没插嘴。
都是被她薅过的肥羊，专业方面她是小学生，听他们聊就够了。
到停车场拿车，霍时远忽然回头，“苏然你送我回去，让司机开你的车跟着。”
“好。”苏然拿出钥匙丢给司机，上了霍时远的车，开车送他回去。
“今晚说到的几个项目，人工智能和机械外骨骼可以投一点，市场还没到饱和的程度，最多是回报没有其他的高。”霍时远调整好助听器，缓缓出声，“回头我让孟良被具体的资料给你，你跟着投。”
苏然微笑点头，“谢谢霍总。”
霍时远余光扫她一眼，岔开话题，“剧本看完没？”
他第一次拍商业片以外的片子，现在的这个剧本他实在不满意。
“看完了，剧本想要讲的内容太多，导致整个故事都变得很琐碎。”苏然敛眉，“要重写的内容太多了。柳先生小时候的事情，没有必要写那么多，90分钟不能这样浪费。”
剧本真的稀烂。
霍时远抬手捏着眉心，不说话。
“我的建议是，感情还是像《迷城》那样处理，可以有但是不用动不动牵手拥抱，互相取暖这样剧情来填充。”苏然接着往下说，“或者你请个拿过奖的编剧来写。”
原著中，《琴声》第一版的剧本是潜龙的编剧写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袁建安。
她有挖人的想法，然而工作室目前没有自己开戏的打算，想说动他不容易。
不过……苏然眨了下眼，嗓音倏然变得轻快，“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编剧？”
“你能找？”霍时远偏头看她，“最有可能改编好这本书的编剧在潜龙。你挖了萧博为的人，又坑了他两部电影的合约，不能做太绝。”
萧博为可能有受虐倾向？不单跟她继续合作，好像还合作的很好。
“有利益在就不用担心翻脸，说不定他还会感谢我。”苏然神色坦然，“我试试，要是能把人挖出来，你给我什么好处。”
她可以把袁建安挖到工作室，再跟行云接《琴声》的编剧工作。
“行云今后的电影项目，允许你参投20。”霍时远扭头看向窗外，低沉的嗓音透着不易觉察的笑意，“如何。”
“成交。”苏然得意扬眉。
聚宝盆果然比摇钱树好那么一点。
……
第二天一早，苏然收到孟良送来的资料，直接给程离亭打过去。
他是原著中的男四号，第一次见到林澜歌便一见钟情，之后帮她处理了不少网络黑子。
那些把ip设在国外，地址乱填的黑粉几乎都被他给找了出来，他还给林澜歌设计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机器人。
“你好，请问哪位。”男人疲惫的嗓音传来。
“程总你好，我是苏然。”苏然报上自己的名字，含笑开口，“我有个合作想跟你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我人在外地，要3号才回去，你能不能等我几天？”程离亭的声音明显拔高，“就几天。”
“行，你回来了给我打电话。”苏然答应下来。
投资圈的人不看好，开的条件估计很苛刻？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激动。
挂断电话，苏然给赵以晴发了条消息，跟她要袁建安的联系方式。
收到回复，苏然申请加袁建安好友，等了一会不见他通过，黛眉微挑。
有个性啊。
1号上午，苏然登录微博开奖。
总共抽了四千个人，累死她。将后续工作交给夏薇，她到家马上给殷淮宁发消息：来取模型。
顺便让她再薅一把羊毛。
11点半，殷淮宁和时郁一道过来。
苏然带他们上楼去书房，微笑开口，“殷老师，私享乐界也是你的啊？”
时郁：……
殷淮宁：……
他不该来，他应该让时郁帮他把模型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