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捞人？”
使徒小楼外，酆姿很有义气的提议着，道歉了半天，半塌小楼里还是没个动静。
“不会被秒杀了吧？”
甄洛嘉半是调侃的说道，她也不信那自信满满的林宇会这么容易便栽了，连个泡泡都翻不上来。
四周围观之人各自起疑时，使徒小楼那极少开启的大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林宇走了出来，反身关门，这门显然受了撞击的影响，哐当一声脱落了下来。
林宇手忙脚乱的扶起门，很是敷衍的遮住了敞开的门洞。
酆姿一个纵跳，落在了使徒的院落，对着小楼一拱手：
“前辈住所已经损坏，请随晚辈前往新住所，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林宇一把拉住酆姿，不管不顾的直接跳回了自己的院落。
使徒院落中，灵气再次扰动了起来，看那动静，应是使徒再次开启了修炼。
这都能忍？楼都塌了还要修炼？
围观者内心震动，即为使徒的好脾气感慨，更为使徒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的精神所感动。
于是乎，自省后的围观者们纷纷开启了修炼，没人再去关注肇事的林宇等人了。
酆姿被硬拉着回了小楼，原本的些许不满，在眼见林宇满脸的不愉时，被好奇给替代了。
在他印象里，林宇好像一直是嬉皮笑脸的，怎么见个使徒就成这样了？
“什么情况？”
林宇拉着酆姿进了门，甄洛嘉感觉气氛不对，有些好奇，也不知是问使徒的情况，还是问现场气氛骤紧的缘由。
“使徒的确是傀儡，而且是用活人祭炼的傀儡。”
林宇叹了口气，开口道，郁结的情绪稍稍舒缓了一些。
活人祭炼的傀儡？
厅中几人心中震颤，虽然不知道林宇是如何得出这结论的，但皆知如此之事，他断无乱开玩笑的道理。
“这，这怎么做到的……”
酆姿喃喃道，他可是才见过使徒不久的，那么一个大活人，是被祭炼过的傀儡？
“酆姿，你速将此事通知酆门主，有如此手段的神徒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人，是否要与神徒继续合作，让酆门主拿个主意吧！”
林宇说完，头向着院外昂了昂，示意酆姿该走了。
酆姿明白林宇等人怕是另有机密要谈，也不多说，调头去找父亲了。
“我去找人练练手！”
甄洛嘉挥挥手，同样知机的跑了。
转身关上房门，林宇三人坐在了桌边。
“到底怎么回事？”
丁宁城见林宇一副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问询到。
“那使徒确实是活人炼制的傀儡，更重要的是，神徒这帮人，是从异界来的。”
林宇将玛门的结论说了出来。
此时的玛门分裂成了2个，一个在林宇这边，另一个仍在使徒的识海探查着。
“外界？是灵界吗？”
叶漪问道，尘启族开启虫洞时，难道有偷渡客？
“再等一会，才有结论。”
林宇想了下，又道：“这2条消息，我们必须尽快传递出去，你们看，谁去跑一趟，见见奚处长比较合适啊？”
奚处长指的正是奚一琥，是在龙虎门外负责监视之人。
“我去吧！”
叶漪正在主动请缨，忽然，哒嘶的怪叫声从楼上传来，这叫声逐渐清晰，声音的主人正在迅速的向着厅堂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从窗外进来了？
叶漪、丁宁城迅速起身，各执武器，紧紧盯着楼梯。
“别紧张，是我的新宠物！”
林宇一边解释，一边将两人拉回了座位。
一道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叶丁两人只觉眼前一晃。
那身影掠过了两人直扑林宇，回头看时，林宇肩上已经多了一只猫头鹰般的怪鸟。
“这也是从你识海里跑出来的？”
叶漪、丁宁城知道二郎的来历，此时，对这猫头鹰的由来，猜个八九不离十倒也不是难事。
“嗯，它叫阿敌，才出来没两天。”林宇介绍道。
“这猫头鹰不是正好可以用来送信吗？”
叶漪看着阿敌眼前一亮。
猫头鹰能送信？你这是从哪得来的奇怪知识啊？
林宇一阵无语的翻白眼。
“阿敌，阿敌，你会送信的，对不对！”
叶漪不去管林宇，自顾自的一边招呼着阿敌，一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阿敌的脑袋。
阿敌很享受般眯起了眼睛，头颅微微的点着，算是回答了叶漪的提问，它之所以会从空中飞下，正是为了回应林宇想传递信息的意愿。
真的假的？
林宇狐疑了片刻后，取出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分别塞入一张纸片后，放在了桌上。
“这个是给我的，这个是给叶漪的，这个是给丁宁城的。”
林宇自顾自的指着盒子说道，也不管阿敌能否听懂，也不去解释谁是丁宁城，谁是叶漪。
阿敌跳下了林宇肩头，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疑惑地看着林宇。
“测试而已，快去送东西。”林宇催促了一句。
阿敌腹部的白色区域亮了一下，桌上的盒子瞬间消失无踪。
林宇三人诧异的短短数秒，阿敌围着桌子跳了三跳，三个盒子呈现在了三人面前。
阿敌居然真的认识我们？
叶丁两人吃惊不小，也不知这怪鸟是怎么做到的。
三人打开盒子，盒子中放着对应三人名字的纸片，未有分毫差错。
阿敌送完东西，一扇翅，窜上楼梯，从二楼的窗户飞了出去，继续遨游去了。
“阿敌看起来比二郎聪慧不少啊。”丁宁城由衷的感慨。
“快进入识海世界，有东西给你们看。”林宇忽然催促了一句，当先闭上了双目。
叶漪、丁宁城相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苦笑一下后，同样闭了眼。
玛门站在桌上，看着三人进入识海世界后，发出三道神念送向三人的识海。
林宇三人的神识同时接收到了一些散乱的记忆画面。
……
眼前一片农田，抬眼上望，刺目的红日让人睁不开眼。
“囡囡，别发呆了，来把东西搬回家。”一位妇人开口喊道。
“好嘞。”囡囡应了一声，跑上前去，吃力的搬起了一筐农作物，筐里的东西细细长长，林宇几人皆是不识。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一家6口边聊边吃，说的语言正是灵界之语，至于聊的内容，都是些家长里短，不足道之事。
零碎的画面时不时的出现，渐渐拼凑出了记忆主人的轮廓。
那是一个生活在乡间，邻里不过半百之数的普通小女孩，普通到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只有个囡囡的统称。
不一会，画面的天空从原本的微红变成了暗红，粗重的喘息声充当着画面的旁白。
囡囡目光闪烁的盯着从远处走来的男子，男子走过的路边倒着几位乡民，生死不知。
画面明一下暗一下的接续着，男子越走越近，脸庞逐渐清晰，一只手伸了过来，黑暗袭来。
黑暗中偶尔亮起微光，那光渺小的无法抗衡如墨的黑暗，也无法带来丝许的温暖，借着微光，模模糊糊中，四周似乎躺着些人，躺着些浑身画满符咒的人。
……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林宇三人同时惊醒，就如同被噩梦惊醒一般。
丁宁城看着林宇有些疑惑，看林宇的模样，分明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些记忆，那这些记忆是由谁，又是如何采集而来的呢？
“这是使徒的记忆？”
丁宁城出于谨慎，向着林宇确认道。
林宇点点头，“那个男的，看清楚了吗，应该是……”
神徒，这两个字眼，在三人心中泛起。
通过这些记忆碎片，丁叶两人大概明白了傀儡及活人祭炼的含义，更明白这次事件的牵扯远比想象的要深。
这事已经牵扯到了异界，那个天空有红日高悬的异世界。
“那里不是灵界吧。”
看完使徒散碎的记忆，叶漪好一会才缓过来，她依稀记得苏甲祗传来的灵界天空，那天空与方才所见好像是不同的。
“灵界只是统称而已，本就不止一个。”林宇道。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啊，”丁宁城玩味的道：
“你不会真有傍身老爷爷吧，给我们看记忆的就是他？”
“被你说中了，记得别外传。”林宇大方的承认了，
“我现在要去问他具体细节了，你们好好想想，这些讯息我们应该怎样描述比较好，怎么样描述比较令人信服。”
说完，林宇自顾自的进了域世界。
“真有老爷爷？”丁宁城耿耿于怀的询问叶漪。
叶漪摊了摊手，“管他呢，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一旦接受老爷爷这个设定，很多事都会变得很容易理解和接受，你说对不对？”
好有道理的样子，丁宁城一时间无从反驳。
“拿着！”叶漪递了纸笔给丁宁城，“我们先把疑似神徒的男子画下来吧。”
……
域世界中，气氛有些压抑，玛门很后悔告诉林宇活人祭炼傀儡的事。
自从林宇知晓此事后，整个域世界的气氛都变了，玛门不是太懂为何会这样，活人祭炼很禁忌吗？很值得愤怒吗？弱肉强食难道不是世间的至理吗？
“人怎样才算死了？”林宇的神识重复着玛门的提问，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心脏停跳？脑活动消失？被世界彻底遗忘？
“神识的寂灭才是人类死亡真正且唯一的标志。”玛门自己做了回答。
脑死亡？植物人？林宇想了一下，感觉不对。
神识并不在脑内，而在识海里，识海则存在于另一维度的空间中，所以神识寂灭和脑死亡应该是两回事。
可惜，人类还没找到探究识海的方法，这岂不是说人类并没有真正掌握死亡的标准吗？
“那个使徒的神识并未彻底寂灭，所以我才说她是活人，但这个活人可能和你理解的不同，在你的标准里，她应该就是个死人，所以，林宇啊，你不用太纠结活人祭炼傀儡这个事。”
玛门绕了个大圈，竟是在开解林宇。
“干出这事的，那能是好人吗？管他活人死人的。”
林宇不接受开解，“你别管这些，就和我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玛门叹口气，接着道：“使徒的神识被改造过了，思维能力基本被剥夺了，语言及运动能力则保存的相当完好，那个施术者绝对是个高手。”
说到这，玛门很想劝林宇罢手，对方绝对不是善茬，但瞅着林宇义愤填膺的模样，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改造后的使徒就像一个低智的动物一般，不受操控时，基本的行动是没问题的，一旦开始操控，这低智的神识会主动让出身体的控制权。”
“所以，你才能顺利操控使徒的？”林宇问道。
玛门点点头，“就像我能操控一些低智的动物一般。”
“那干嘛不去操控动物做使徒，费这么大劲干嘛？”
“实验！”玛门有自己的判断，“我感觉这活人傀儡并未成熟，破绽还是很多，极有可能只是实验中的半成品而已。”
林宇脸色铁青，听玛门的意思，这活人傀儡的实验还在进行中，还不知道要害多少无辜之人，这神徒真是罪该万死了。
“这半成品的操控方式也很有意思。”玛门接着道：“在改造过的使徒神识上，还附着了另一个微小的神识，这个神识很可能就是神徒分裂出来的。”
“你不是说不可能的吗？这是真的把神识分裂了十二份出来？那这神徒得是什么等级的修炼者？化婴？”林宇连串发问。
化婴是什么鬼？返老还童？玛门对林宇的记忆能力给与极大鄙视的同时，开口道：
“事实恰恰相反，这神徒的神识所散发的气息并不强大，在我看来也就勉强筑基的水准，不然，哪有那么容易被我压制，被我轻易的夺去使徒的控制权？”
你这话怎么自相矛盾的厉害？林宇都闹不清了，这分裂神识到底需不需要化婴的修为啊？
“照我看，这神徒可能也只是个试验品，你们在回忆里看到的那个男子，有可能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当然，也可能是另一个手下，或是另一个实验体什么的。”
林宇皱了皱眉，这事，怎么越搞越大的啊？
“怎么，感觉事情棘手了？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的。”玛门善解人意的继续分析，“也可能那男子就是神徒，整件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在这种可能下，神徒必然掌握了一种新的神识分裂秘法，这秘法简单到无需化神修为，只要有接近筑基的修为，便能够施展。”
这个解释我喜欢，够简单明了！
林宇露出了一些喜色，同时记起了某个应该叫化神而不是化婴的修为等级。
“你也想到了啊！”玛门显然弄错林宇喜色的含义了，自作多情的道：“若能把神徒的神识分裂秘术弄到手，你的神识便也能早早的分裂了！”
林宇闻言，给了张臭脸，嫌弃的道：“我好好的，干嘛把自己弄成精神分裂啊？我图什么啊？是打牌三缺一了，还是踢足球时少了对手啊？”
玛门愣住了，对哦，把神识搞分裂，到底图个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