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帆倒是也没有多问，只是将洗干净的手擦了擦，“我跟你一起。”
“干嘛呀？”
罗小枝一脸诧异，“就对门，还要你陪？”
“既然是对门，我去看看也没什么。”楚一帆说着，已经朝她跟前走去。
“女人的房间，不是太合适吧？”
罗小枝对他坚持要跟着去看秦菲菲的行为表示阻挠。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的确不太合适。
楚一帆看着她，貌似思索了一下，“的确有点。”
他点点头，“我在门口等你。”
瞧他这么一副黏人的模样，罗小枝意味深长地朝他挑了挑眉，一脸暧昧。
“很快就回来的！”
她显然明白他的心思。
楚一帆嗯了声，看着她打开房门，又去拿钥匙开对面的房门，站在门口没有动。
秦菲菲的钥匙并不在罗小枝这儿，只是早上送她回去之后，罗小枝将她的钥匙串留下了，就是怕万一别出什么事，她也方便进去看看的。
罗小枝走进秦菲菲家里，见门口处的鞋子包包纹丝未动，饭桌上也没有什么吃过饭的痕迹。
看上去秦菲菲睡了一天，还并没有起。
推开房门，还没进去，就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秦菲菲并不在床上，而是坐在飘窗上，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抽着烟。
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就连罗小枝都觉得呛人。
“你还好吗？”
她慢慢走进去，问道。
秦菲菲身上还穿着睡衣，只在外面胡乱套了件薄针衫。可即便是在有暖气的冬日里，看上去也格外的清凉。
秦菲菲朝她看了一眼，神色颓废，但好歹，活的好好的。
罗小枝心里松了口气，“过点了，不上班了？”
往常这个时段，秦菲菲一定早就赶去夜总会了。
“老娘累了，翘两天班不行？”秦菲菲不客气地吐了口烟圈。
这其实就是她们之间平日里的状态。都是红尘俗人，有些事情懒得做表面文章，沟通起来不累。
虽然，她们之间并不是那种无话不说，连客气都不必的好闺蜜。
罗小枝也不反驳，的确，夜总会小姐，也有休息的权力。
“饿吗？”她倚在门框上，“家里还有些剩饭剩菜，不介意我就……”
“介意。”
秦菲菲将烟头在边上的烟灰缸里碾灭，“谁吃你们剩下的饭菜。”
说着从飘窗上下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陪我出去吃点串儿？”
罗小枝才刚刚吃饱饭，这个时候哪吃的下串儿，再说了楚一帆最反对她吃这些垃圾食品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看见秦菲菲朝她跟前走来的模样，她那些拒绝的理由全部都没了，变成了轻飘飘的一个字，“好。”
楚一帆见罗小枝和秦菲菲两人一起出来，漆黑的眼眸里有微微的凉意。
“借你女人用一用！”
秦菲菲见他等在门口，虽然人是颓颓的，但还是一上来就打了声招呼。
楚一帆下意识朝门外走了两步。
“我陪她出去吃点东西。”
罗小枝朝他使了使眼色，一边做了个让他回避的手势。
“管得还挺严啊！”
秦菲菲等不及地拽了她一把，顺便调笑道。
“是你管得太多！”
罗小枝丝毫不让，笑着跟她一起朝电梯走去。
全然没有发现，楚一帆此时阴沉的脸色……
……
两个女人打车，去了几公里外的一处大排档。
罗小枝自打当初迟曼曼离开后，自己当上主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了。
突然来到这样的地方，既觉得陌生，而又十分的熟悉。
“老板，三十个串儿，变态辣，再来两瓶啤酒！”秦菲菲十分利索地开始点餐。
“你还喝？”
“啤酒又不是酒！”
“……”
罗小枝朝她翻了个白眼。
“我不吃！”
秦菲菲将刚煮好的串儿给递过来，罗小枝断然拒绝。
“又是楚医生要求的？被管的这么严？”
秦菲菲毫不客气地直接送进自己的嘴里。
“别瞎挑唆！”罗小枝横了她一眼，“你这是变态辣！变态才吃的辣！”
“咳咳……”
果然秦菲菲被变态辣到了。
拿起开好的啤酒，直接就着瓶子朝嘴里灌了几口，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矫情！”
她重新拿起根串儿，“发现你跟楚一帆在一起后，越来越矫情！”
“你个黑莲花，绿茶。”
罗小枝毫不嘴软，“看上我家楚医生就直说，别在这边挑拨离间。”
“呀，被你发现了！”
秦菲菲哈哈一笑，“那我不挑拨，你让给我？”
“想得美！”
“你想得美！”秦菲菲一脸不屑，“谁看得上他？”
“我！”罗小枝斩钉截铁。
秦菲菲说不过她，继续撸串喝酒。没一会，就打了个嗝。
“哎呦我胃有些疼！”她皱了皱眉。
“活该！”
一夜醉酒回来，晚上又跑去喝酒撸串儿，还是变态辣的，这显然就是没想好的节奏！
秦菲菲朝她咧了咧嘴。
“哎！为什么男人都可以那么冷静，伤心难过的，都是我们女人？”
“是你。”不包含我。
我不伤心难过。
秦菲菲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呵呵一笑。
“迟早的事嘛！”
罗小枝皱了皱眉。
“吃饱了，就走吧。”她说。
“难得出来吃饭，聊聊！”秦菲菲拉住她的衣袖。
罗小枝坐回去，一脸不耐烦地看她。
陪秦菲菲出来吃饭，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她没吃饭，陪着一起出来。但可不是想要跟她找不痛快的。
“真想聊，就把事情说的清楚点。”罗小枝也不避讳，“我问你，你说实话吗？”
秦菲菲顿了顿，再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已然清明了许多。
“你想问我什么？”
“先说说你想聊些什么？”
秦菲菲端坐起来，“还不都是男人的事儿？”
“你早上说了一句话。”罗小枝看着她，眼神一瞬不瞬地，像是在用眼神将她某个秘密给揭穿一样。
“你说了一句，‘我不是罗小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菲菲早上是喝醉了，说的话是醉话。
可是她即便是在清醒的时候，说的话也并不十分清醒。
一个活在醉生梦死之间，就连自己也许都分不清什么是醉，什么是醒的状态。醒的时候说的话像是醉话，醉的时候说的话，又分明像是真话。
秦菲菲脸上的懒洋洋的笑意敛了敛。
“秦菲菲，你到底是什么人？”罗小枝追问，神情严肃。
秦菲菲扯了扯嘴角，从包里掏出包烟出来，拆开点上一支，顺手丢给罗小枝一支。
罗小枝瞥都没有瞥一眼。
“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人？”秦菲菲反问道。
只是清明的神色，已然说明了些什么。
被罗小枝猜中了，她的出现，并不是简单的搬来的一个邻居那样简单。
*
楚一帆才刚下楼，打算开车去找罗小枝，就见到两个身影摇摇晃晃地从对面走来。
罗小枝看上去比秦菲菲醉的还要厉害，胳膊挂在秦菲菲的脖子上，摇摇晃晃，几十米路的距离，好几次险些摔倒。
楚一帆缓着步子走过去。
罗小枝看见到了跟前的人影，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
“一帆……”
她瘪了瘪嘴，一脸害怕而又委屈的表情，“我错了……”
跑出去陪人家吃东西，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一身的酒气烟熏味。
楚一帆什么也没说，伸手将她从秦菲菲的身上扶过去。
“我不敢了一帆……”
她缩在楚一帆的怀里，碎着步子跟着他一路朝楼上去。
楚一帆将她给带回家，顺手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秦菲菲那个女人，他真的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一帆！”
罗小枝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