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欢听后讽刺的一笑:“每个人都是个多面体,比起他,外面的人或许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令人不悦吧!”

杜若欢用词相当委婉,杜尘封虽听出她有些怒气,不过同样认为她是由于之前禁足的事情而生气。

“若欢啊,你是不是还在为母亲将你禁足的事情生气?”

“生气?我干嘛,在这个家里我算什么,除了比女仆地位高一点,不用做家务之外,我真的不觉得我是这个家里的大小姐。”

“你别这样说,母亲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她不希望你被陆天佑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好了哥,我们别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待会儿去了之后的事情吧!”

杜若欢并不想在与哥哥探讨这件事情,毕竟孰是孰非她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父亲和母亲对她是何种态度和想法,她现在算是已经彻底看清楚,所以说就算哥哥说再多好话,对她而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岔开话题,杜若欢开始与杜尘封讨论起进入陆家湾的事情。

等车辆抵达陆家湾,阿木此时已等候在此。

杜尘封毕竟是第一次来,阿木为保险起见特意让二人下车乘坐陆家湾专车前往。

起初杜尘封还显得有些意外,后抵达古宅后满是震惊。

气势磅礴的古宅建筑,单单是从外观上看就已经别具一格,里头必定也尤为令人惊叹。

“杜先生,请。”

阿木见杜尘封站在门前惊了半晌,为不让自家老板久等,才开口。

杜尘封窘迫的应答一声便阔步往里头走去,杜若欢一直跟随在一旁没说过多话,兴许是为了避嫌。

阿木看出杜若欢的避讳,相当配合她一路上都为跟她说只言片语,直到将二人带到西厢房才在退出门的时候提醒杜若欢。

“杜小姐,我们这儿新来了些茶叶,我知道杜小姐也是个喜欢品茶之人,待会儿我让人给你打包带些回去。”

“那就多谢木先生。”

“客气了,两位稍等片刻,先生正在里面更衣,马上出来。”

“好的。”

阿木退出去后,陆天佑身着一袭浅白色的袍子走了出来,他整个人配上这古宅的韵味简直犹如古人再现。

杜尘封再次被震惊,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难怪昨晚他会如此认同若欢身上那件旗袍看来是对这种风格尤为喜欢。

从未见过陆天佑如此穿着打扮的杜若欢也是被他突然的衣着打扮诧异到,不过想到他这个人的性情,很快也就能理解过来。

“陆总好雅致,这身袍子穿在你身上简直相得益彰,好看极了。”

“是吗?可我认为,比起昨晚杜小姐那一袭旗袍,逊色太多。”

听陆天佑如此一说,杜若欢便脸红起来,说道:“陆总这话说的我可真是无地自容,昨晚那种场合我也确实太失礼。”

“失利说不上,不过是场合不对,没什么,好了两位赶紧坐吧,一直站着也怪累的。”

说罢,陆天佑便主动盘腿而坐,杜尘封对这种席地而坐的方式还有些生疏不太习惯。

见杜若欢与他相谈甚欢,自己在这种氛围中也不知该如何将话题引导合约上,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杜若欢大概是意识到身旁哥哥的想法,特意说道:“陆总,我们还是来谈谈合约的事情如何?”

“当然,今日让两位过来就是谈此事的,合约我已经命人备好。”

说着,陆天佑就对着门外喊道:“阿木,去将备好的合约拿进来给两位过目。”

“是先生。”

陆天佑与二人面对面坐着,手上却并未闲下来。

娴熟的泡茶手法看得对面的杜尘封惊叹不绝,连连赞道:“没想到陆总如此爱好茶艺,早知如此我就该给你多带几品茶茶叶过来。”

陆天佑听后淡淡的一笑:“那我就提前谢过杜二公子。”

“陆总太客气,举手之劳。”

并未再回杜尘封话的他,一门心思泡着茶,直到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到二人面前。

“尝尝。”

杜若欢嫣然一笑:“陆总的茶艺我早已领教,二哥倒是可以品尝品尝。”

说罢,杜若欢便将视线转移到哥哥杜尘封身上。

向来对这种茶艺没什么研究的他,只能尴尬的品了一口,有点苦涩,舌根后又余留了一丝清甜,感觉很是奇妙。

杜尘封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用平日里学到的一些夸赞茶艺的词来夸赞陆天佑的茶艺。

“果然是好茶,甘甜爽口,入喉清甜,陆总的茶艺更是令人赞叹。”

陆天佑听后笑而不语,并未对他这番夸赞有过多的反应。

因为一听便知是外行人,多说无益。

此时阿木正好将合约整理拿上来,递到二人面前。

“这是备好的合约,还请二位过目。”

阿木毕恭毕敬将合约送到两人手中,杜若欢感激的一笑,目送他退出门去。

杜尘封则在拿到合同后,迅速将手中的茶杯随意放到桌上,丝毫未察觉对面陆天佑的嗤之以鼻。

他这种随意的动作在热爱茶艺的人面前显得极为不尊重,不过好在陆天佑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并未与他一般计较,只是缄口不言。

杜尘封拿到合约,本想一门心思逐条研究,却发现跟前根本没有任何能够让他将合约摊开来看的地方,将好几十页的合同拿在手里一张张看,着实有些费力。

杜若欢看出哥哥困窘主动说道:“二哥,要不然我让阿木先生带你偏厅,那里有桌椅方便你查看。”

“行啊,你不去吗?”

杜若欢笑笑:“我就算了,反正这合约最后也是你和父亲决定,我不过是个代表罢了,看了也无益,你去吧!”

想想,杜尘封也觉得杜若欢的话有理,反正待会儿自己也是要跟父亲视频的,若欢在场反而不太方便,不去更好。

“那行,那我就先过去看看,你这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行,我知道。”

说着杜若欢便主动请求外面的阿木将杜尘封带到偏厅。

阿木心领神会,立即上前将杜尘封带到偏厅,并准备相应的茶水,让他在那里好好的看,自己则在门外替他们看着。

确定哥哥离开,杜若欢才松懈下来,整个人一下子软在茶桌前,神情失落且带着几丝绝望,嘴里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根本不应该活在世上的女人,对这个世界而言我根本……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恍惚的神情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泪几次都差点夺眶而出。

好在她是个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轻易落泪的姑娘,以至于最后还是将眼泪强行咽了回去。

这样的她,陆天佑看着满是心疼。

放下手中茶壶,伸手轻抚在她的青丝上:“你对我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女人,无可替代。”

望着眼前的深情的陆天佑,杜若欢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一下子泪如雨下彻底决堤。

陆天佑忙起身走到她身旁,半蹲将她揽入怀中,给她最大的温暖与支撑。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他完全能够理解这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受,仿佛整个人生已经彻底陷入黑暗,没有一丝光明。

当初的他,若不是遇到闻厉胜的父母,为他的人生点亮第一盏灯,他可能真的就此淹没,成为废人。

如今,杜若欢就是身处他当年的处境中。

她有父母,有哥哥,有弟弟,但这些人却只当她是工具,牺牲品,从未真正意义上将她当做亲人来对待,那种悲愤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哪怕是陆天佑,他没体验过自然也无法说出她此刻的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默默的支持她,辅助她重新振作。

哭了接近十五分钟,杜若欢总算是将内心所有的压抑全部都化作眼泪哭出来。

抹掉最后一滴泪,杜若欢逐渐成长和振作起来。

“谢谢,我好多了。”

陆天佑为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眼神中流露着怜悯与爱意。

“好,那现在是否需要谈一下结婚的事情?”

听到陆天佑主动提及结婚,杜若欢身体仍旧本能的一怔,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点点头表示同意。

坐回原位,陆天佑将早已准备好的结婚申请递给杜若欢。

“待会儿律师就来,你还有考虑的时间,一旦签下将会立即生效。”

杜若欢心怀忐忑的接过陆天佑手中的结婚申请,里面的条款她根本没有那个意识去看。

双眸一直紧紧盯着结婚申请几个字看,仿佛那几个字有着魔力一般让她迟迟不愿挪开视线。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陆天佑的话,只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能出来。

直到律师从外头走来,杜若欢才从有些轻快的脚步声中回过神。

她看了眼正朝着他们走来的律师,他看上去很年轻,但微笑着的眼角却有着深度的眼角。

所以杜若欢可以判定此人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年轻,只是保养得当,没能第一眼就让人看穿他的真实年龄。

“陆总,杜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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