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宗走了。
精神抖擞地走了。
严谨跟嘉行天下接触，表明了意向，在得知有傻子愿意为一个小透明支付天价违约金时，嘉行天下很乐意放人。
很快，严谨处理好所有赔偿以及相关法务问题，宋宝宗拖着大包小包来凉凉娱乐正式报道。
……
临近年关的，岛国那边最后一笔咒怨票房也汇了过来，为期一个月的咒怨释放完余热，最终票房是6455131000円，折合人民币约4.3亿，凉凉娱乐分润两层。
年关事情较多，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暂未注资。
纵使如此，凉凉娱乐账面上依然躺着令奈头疼的八位数。
除了票房分润，传回国内的还有一个好消息：咒怨获得东京国际电影节金松奖提名。
这是岛国国内恐怖片两大至高奖座之一，国际知名度很大，含金量非常恐怖。
杜奈把消息告诉欧阳伟时，这个痞里痞气的男人，第一次扭捏得像个初逢雨露的姑娘。
“电影节时间正好是华夏春节，杜总您这么忙，春节一定没空吧。”
“我倒是个大闲人，春节也是闲得慌，在家也好无聊。”
“杜总你给我开那么高的工资，我不能白挂个导演名，要不我得闲替您去吧？”
欧阳伟婊里婊气地疯狂暗示。
国际电影节的奖杯，对新人导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还能在国际影坛露个脸，如果有这份资历背书，找他拍戏的资方至少要翻一倍。
杜奈摇摇头：“我不忙啊，春节正好想找个地方躲躲，某个木得感情的憨批正在家等着手撕亲弟。”
“？？？”
“你不懂。”
杜奈轻叹口气，杜思思这个瓜娃子天天给狗东西发他的行程定位，大到今天去了哪儿，小到今天在午饭在哪儿吃的，事无巨细，结尾都是笑脸表情，阴阳怪气的，狗东西慌得一批。
算算时间《魔道祖师》也该上网站推荐位了，且容杜思思这条大马哈鱼再扑腾两天，等她“无意中”发现这本书，看书看入迷之后，哼哼，到时候看不把你摆成各种姿势。
“杜总，我感觉只是提名而已，还不一定拿奖呢，万一让你白跑一趟呢。”欧阳伟极力抢救。
杜奈眨眨眼盯着他。
欧阳伟对视一会儿，摇头泄气：“好吧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是想去国际电影节露露脸，萌新求带。”
最后还是决定让欧阳伟去东京参加电影节，杜奈要回家过年。
毕竟有老爷子八十厘米的大法器威慑。
……
时间一天天过去，越来越贴近年关。
凉凉娱乐放年假的前一天。
是夜，新街口醉客楼包间。
外面是昏黄路的路灯，鹅毛大雪簌簌飘落，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餐宴，暖气熏的房间暖洋洋的。
二十多人围绕大圆桌坐成一圈，桌上菜肴精美可口，特色小米酒醇香甘冽，却没有一人动筷，所有人神色严肃，目光聚集在主位俊美无俦的男人身上。
在俊美无俦男人的旁边，还坐着以为格外精致的男人。
“这位就是我跟大家提过的杜总，也是我现在的老板，就是他愿意出资替各位解除霸王合约！”宋宝宗指着杜奈郑重介绍，说话时下巴轻微上扬，好像骄傲的小公鸡。
在座不少人轻轻点头示意。
他们都是宋宝宗的圈内好友，除了这一共同特征，他们都还在各自公司遭遇冷板凳，原因各有不同，但结局是一样的，他们的努力无法被看见。
出于弱者抱团取暖，各自私下与宋宝宗关系都不错，就好像班上倒数第一名和倒数第二名很容易成为朋友，弱鸡互舔。
可几天前，宋宝宗忽然联系众人，声称自己找到新老板，跟嘉行天下解约了，还说新老板有意愿也替他们解约。
众人出奇的愤怒，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猥琐发育傍上了狗大户，绝交！
什么？你还要带我一起傍？哦，上面那句当我没说。
“杜总，你说两句吧。”宋宝宗把话题引回给杜奈。
杜奈颔首，端起一杯酒，目光环视众人，声音抑扬顿挫：
“各位的情况我听老宋说了，我想做的事你们应该也听老宋讲过，我就不再多赘述。”
“我无法理解你们的心酸，毕竟我不是艺人，说的再冠冕堂皇也只仅仅是冠冕堂皇，我是个生意人，我能做的只是替各位提供资本。”
“毕竟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职业，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在娱乐圈里体无完肤呢？”
闻言，在座众人默然，脸色酸楚。
对啊，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体无完肤？
如果不是真的对演艺事业得热爱，谁又愿意经历这些蝇营狗苟？
“杜总，老宋说你也愿意替我们支付违约金，这是真的吧？”有个卷中分的年轻人问道。
杜奈颔首：“你叫什么名字？”
卷中分年轻人：“凌运。”
“哪家公司？”
“青藤经纪。”
“违约金多少？”
“两百万。”
杜奈拍拍旁边的精致boy：“在严经理这儿登记，一周内打钱，节假日除外，毕竟凉凉娱乐不允许加班。”
严谨掏出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一副时刻准备工作的状态。
卷中分年轻人眸中闪过清光，认真道：“我受够现在小透明一样的处境，如果您真的能替我解约，我愿意加入您的公司。”
杜奈语气坚定：“登记，一周内处理，节假日除外。”
“好！”
卷中分年轻人爽快地答应，上前登记好相关信息，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上。
有第一个人带头，后面的人变得积极起来。
“我，赵景浩，海蓝影业，违约金四百万。”
“登记，一周内处理。”
“我叫赵量辰，兰科娱乐，违约金一百万。”
“登记，一周内处理。”
“我是薛清清，南方娱乐，违约金两百五十万。”
“徐艺阳，胜须影业，违约金四百万。”
“周雅婷，新东方传媒，违约金三百一十万。”
“我叫张娜娜，巴拉文化艺人，违约金两百万。”
“张楚涵，郁金香传媒，违约金一百二十万。”
“……”
杜奈看他们报出一个个数字，仿佛玩马里奥时看到金币砖，撞一下跳出一堆金币，撞一下又跳出一堆金币。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像宋宝宗那样的大户，零零散散总共登记了十八个人，合计违约金总额是八位数。
登记完毕后，这段饭吃得主客尽欢。
酒席结束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雪花还在簌簌地下。
瑞雪兆丰年。
回公司的路上，严谨亦步亦趋地跟在杜奈身后，脸上挂着大写的郁闷。
“你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跟个大鹌鹑似的。”杜奈看向穿着一层薄西装美丽冻人的严谨。
严谨摊摊手，无奈道：“杜总，这些人明明都是些二三流的艺人，我实在不清楚他们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费这么大代价挖墙角。”
“不过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这么做的道理，只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醒您一下......”
杜奈好奇的眨眨眼：“什么事情？”
“资源！捧艺人的资源！”严谨正色道，“凉凉娱乐毕竟初创，虽然有王大柱和咒怨的成功项目，但毕竟根基太浅，根本没有那么多捧艺人的资源。”
杜奈愣怔了下，认真听起来。
“我给您算一笔账吧，假如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男主女主男配女配四个大角全都给我们，那也要四到五部电影电视剧，目前的凉凉根本承担不了。”眼睛扶了扶眼睛，掰着一根根手指说。
杜奈微微犯难，挖墙脚赔违约金烧了钱，难题也跟着来了，怎么给资源？
不论多少，但要给。
要不然就是“赔钱挖人来坐凉板凳”，一点都不合理，赵思曼又不像杜思思那个瓜娃子一样好糊弄。
杜奈皱眉，俊朗的五官揪成一团，小声喃喃：“如果能有一部烂片，既能烧钱亏本，又能把所有人都塞进去当主角就好了。”
想了下，杜奈出声询问道：“严经理，国内有没有哪部电影里有多个主角的？”
严谨颔首：“有的！像虎胆龙威，三雄夺宝，都市丽人，魔方迷宫......这些都是双主角或三主角影片。”
“那没有没那种十八个主角的电影？”杜奈试探性地问。
严谨：“......”
...你是在为难我胖虎啊。
“没有！哪部电影能有十八个主角啊，短短一个半小时电影，这么多角色根本叙述不完，除非导演想不开！”
杜奈摸着下巴，一边走一边想，鞋底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新挖的这十八人，大多是科班出身的年轻艺人，没资历，没背景。”
“都遭遇了娱乐圈的残酷。”
“需要要这样一部电影，烂片，特能烧钱，多主角，最好是艺人类。”
“...烂片.....烧钱.......艺人......娱乐圈......”
“...娱乐圈.....艺人.....烧钱.....烂片......”
想着走着，走着想着。
忽然，杜奈猛地停下身子，跟随在身后的严谨差点装个满怀，抬起头，纳闷地看向自家老板。
只见自家老板眉梢舒展，嘴角上扬，笑弯了眼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我真傻，真的，我怎么能把传说中的终极烂片王给忘了呢！”杜奈学着祥林嫂的语气自责到。
王大柱和咒怨接连失利，他急需一部烂片证明自己，力挽狂澜，挽广厦于将倾。
今天晚上的挖墙脚酒席宴，倒给了他巨大提示。
杜奈拍拍严谨胳膊，认真道：“严经理，年前再帮我立项一部电影，等过完年回来，公司全资源主推这部电影。”
严谨微微严肃：“什么电影？”
“纯洁心灵：逐梦演艺圈！”
我，杜奈，又不做人了。
是时候让这个世界的观众，感受一下传说中烂片之王的恐惧了。
一袋米要扛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