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冰孩子心性,一急,冲口便道:“刚才分明是我踩住你的裙摆,摔的是你才对,怎么可能是我……”

话不及说完,她方才惊觉自己失了口。

“子冰。”

林氏更是气的脸都青了,她就这么个独女,在家宠着惯着也就罢了,没想到在外面也这么没分寸,日日的训斥,难不成都说进了狗肚子里。

“我竟不知与堂妹有这么大的怨仇,要如此害我,”慕容久久则冷冷一笑,拂袖而去。

众人看完戏,自然也都纷纷提着裙摆,进了花厅。

徒留大房林氏跟慕容子冰,脸上臊的一阵青一阵白。

“这个贱人。”

慕容子冰气的暗骂。而此刻的花厅内,也算高朋满座,中间象征主子的软榻上,太子侧妃苏云凌,正满脸笑意盈盈的与往来的夫人寒暄,太子大半个月前,就奉旨离京平定边境的暴乱,所以她府中胎儿充其量最多也就一个月

,但此刻她坐在榻上,单手抚着自己的小腹。

一脸小心翼翼,生怕旁人不知她身子重似得。

“姑母,你来啦。”

太子侧妃热情的朝苏氏打招呼,而苏氏也自然而然的坐入了话题的最中心,仿佛她瞬间又回到了昔日,那个高贵,谈笑风生的贵妇人。

慕容久久就坐在不远处的位置,因为今日在场的,多是依附相府与尚书府的普通官太太,她们都不愿得罪苏氏与太子侧妃等人。

自然对慕容久久这个异类,统一的表示疏远。

而慕容久久也懒得跟不喜欢的人多说废话,索性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动,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仿佛在这吵杂的花厅,一切人士,都与他无干。

“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今日三位堂小姐打扮的都特别精致,额,也不是,是贵气,”阿秀有些百无聊赖的凑近,低低说了一句。

她不说,慕容久久倒是没发现。

此刻抬眸,看三个堂妹正坐在几个官家小姐的跟前,似乎说着什么,通体的打扮,装饰,竟是不输旁的小姐。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们是有备而来。

但是,大房三房的财力她很清楚,没有公中的给予,她们很难拿得出与京中小姐齐肩的东西。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夫人的给予。

似是想到了什么,慕容久久忽然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漆黑深幽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盯上了不远处,慕容婉婉,慕容子欣,这对姐妹花的头上的一对鸳鸯金钗。

“阿秀,今日回去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

阿秀附耳过来,慕容久久面沉如水的迅速耳语了几句。

这时,花厅外有一名宫中打扮的女官,款款而入,而在场大多数人几乎都认识这位女官,纷纷起身相迎。

而正坐上的太子侧妃苏云凌就更是受宠若惊的起了身。

“琼芳姑姑到此,不知皇后娘娘可有何吩咐?”

这叫琼芳的女官,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人,此刻恭贺道:“皇后娘娘自是命奴婢来道喜的,因为今日逢迎皇后娘娘的斋戒日,所以娘娘不便出宫,便命奴婢带来了赏赐。”

说完,已经有宫人鱼贯而入,将赏赐送了上来。

且不说这赏赐的东西。

太子侧妃不过一个妾位,得此眷荣,已是大喜过望,连忙行礼就要谢恩,却被琼芳女官客气的拦住。

“侧妃娘娘是有福之人,皇后娘娘也吩咐过,您有孕期间,除陛下外,可不向任何人行礼。”

天,这该是多大的殊荣。

太子侧妃此刻兴奋的可谓是满面红光,连着旁上的母亲,陈氏,乃至苏氏,都是满面的大喜。

“谢过皇后娘娘恩典。”

琼芳传完话,便矮身告辞了。

“这区区太子侧妃的一胎,皇后娘娘竟是如此重视?”慕容久久喃喃的嘟囔了一句,却是觉的有些不合理。阿秀神秘一笑,“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太子正妃当初就是因为滑胎,一尸两命,之后府中侍妾也多有受孕,却无一人平安诞下子嗣,听钦天监的人说,太子命中戾气太重,留不住孩子,唯有有福之人方

可为太子诞下麟儿,所以皇后娘娘才会如此的抬举侧妃,若奴婢猜的不错,若侧妃能活着为太子诞下子嗣,那这太子正妃之位便可唾手可得。”

“可问题是,她得活着诞下麟儿啊,”慕容久久讽刺一笑,什么命中戾气太重,分明是有人故意捣鬼。

太子侧妃苏云凌虽有几分小聪明,却是未必担得起所谓的有福之人。

只是,堂堂戒备森严的太子府,究竟是何人捣鬼,连太子与皇后娘娘都管不了吗?

思量间。

一名端茶递水的婢女,从慕容久久身侧路过,但不知怎么的,脚下一跛,托盘中端着的一杯茶就撒到了慕容久久的身上。

瞬间在她干净的袖摆上,留下了一大片湿漉漉的茶渍。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奴婢也吓了一跳,赶忙就跪在了地上。

而刚才这一幕,以阿秀的伸手,完全可以避免掉,但是她并没有出手,眼睁睁看着那茶水洒在了慕容久久的身上。

因为,这正是小姐一直耐心等待的契机,夫人向小姐出手的契机,她如何能拦。

“大胆贱婢。”

那边听到动静的苏氏等人,果然叱喝着起身,吓的那丫鬟就给慕容久久磕头赔罪。

“算了,不过一件衣裳而已,”慕容久久起身,并不以为意。

只是太子侧妃苏云凌也发话道:“好个笨手笨脚的,将这贱婢拖下去杖责二十板子,春喜,带慕容大小姐去换件新衣裳,不可怠慢。”

“是。”

慕容久久顺从的随那丫鬟就要离开,不过在她离开之前,却是特别回头看了苏氏一眼,这是一道隐藏着嗜血般猩红的目光。

淡淡的,却是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戳进了苏氏的心里。

原本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苏氏,被这一道目光看的,莫名心头一寒,仿佛三伏的天突然被人泼了瓢冷水,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个贱人,看穿了吗?看穿了又如何,一旦事发,没有人能救她,今日,必然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袖中的一双手掌,骤然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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