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宓妃想着亚吉玛是个可怜的孩子,是个可怜的人儿,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她的痛苦比亚吉玛的痛苦要深上千万倍,她也曾被亲人抛弃过,她也抛弃过亲人,可是这一切又怎么怪她呢?

没有哪一个人会狠心的抛弃自己的亲人,更没有哪个人会希望被亲人抛弃,可是洛神宓妃就承受了这般痛苦,难以想象,难以忍受的痛苦,可是她还是坚持了过来,为了生存,为了希望,她坚持过来了。

坚持是需要代价的,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无论什么样的代价和生命比起来,和千万人复活的希望比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她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为了拯救吉玛,只能选择抛弃,抛弃有时候是一种得到,因为你只有学会了抛弃,学会了放弃,你才能得到的最多,就如同一碗水,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它所能盛放的水只有那么些,把它倒出来一部分,它可以装的更多,整个溪流都能被它装下,洛神宓妃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活的那么好,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学会了放弃,神舞组织的那些人还活着,亚吉玛还活着,并且逐渐成长起来,这一切都因为洛神宓妃她学会了抛弃。

洛神宓妃,山神巫女,她们两个都是活着的行尸走肉,她们失去了太多,甚至是失去了一切,她们失去了尊严,失去了亲人,失去了自由,她们唯一拥有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和那与生俱来的力量,有生命就能活着,有力量就能创造一切,但是她们却同时拥有了一样东西,一样最为厉害的武器,那就是希望,未来的希望,就如同黑夜中的人儿看到了一丝光亮,尽管灯光很是微弱,但是它仍就能为人指引方向,带你走出黑夜,获得光明,希望也是一样,尽管很是渺茫,但是仍旧可以创造一切,微小可以变成强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洛神宓妃和山神巫女都坚信着这一点,这就是她们活着的动力,活着的理由,活着的目标,活着的唯一源泉,很多人都是这么的活着,活着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了自己,为了亲人,为了身上承受的那份重担,那份未完成的使命。

“在我看来,你的变化远远比吉玛的变化更大,你说他变得无情了,而你又何尝变得不冷血呢?”

洛神宓妃盯着山神巫女,道:“我冷血?我哪里冷血了?”

“你明知道玄族和罗生堂的一行人中,莫麟,潇湘和凌波三人最为厉害,而你却故意让古山龙和他的受伤的兄弟去对付他们,这还不足以说明你的冷血吗?你把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自己却在后面享受着胜利的喜悦,把别人推到死亡边缘,自己享受着别人用死亡换来的胜利,你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别忘了,七残兽他们可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呵,呵。”洛神宓妃冷笑着说道,“阴阳家修罗门是不屑于与他们合作,和他们做朋友的,强者是不会和弱者做朋友的,更不会有什么交情,有的只是利用。”

山神巫女听了这话,心中忽的一凉,阴阳家人的确是不屑和七残兽合作,更耻于和他们做朋友,可是她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吗?东皇太一真的会兑现对自己的承诺吗?山神巫女在心中问自己,或许自己只不过就是东皇太一的一个傀儡,阴阳家的一颗小小的棋子,东皇太一会是真心诚意的和她这么个穷途末路的巫界尊主合作吗?

东皇太一或许向修罗门对待七残兽那样的对待自己,而七残兽的下场或许就是自己以后的下场,自己的下场或许比七残兽更惨,被欺骗,被抛弃,死亡远不是最痛苦的事情,痛苦的是在你死亡之前,你的亲人抛弃了你,你的朋友背叛了你,那种感觉比死亡更要痛苦一万倍。

山神巫女想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又何尝不是七残兽那样,没有了价值的人就如同一件废弃了的东西,人们可以随手扔掉一件没用利用价值的垃圾,也同样可以随手扔掉一个没有利用价值伙伴,她是这样,洛神宓妃同样也是这样,她们两个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寄人篱下,同样的没有尊严,没有自由,但是她们还有一点,就是还能拥有自己的思想,她们放弃了自己的身体却强化了自己的思想。

一个人失去的太多,想得到的就越多,就会变得贪心,永不满足,那是人活着的动力,也是人走向灭亡的推手,山神巫女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这一切目前虽然不是真相,但是远比真相更可怕,真相有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预支了真相的脸面却不敢直视他,等到他张开那张血盆大口把你一口吞下去的时候,你将会不明不白的痛苦的死去,山神巫女想把这些告诉洛神宓妃,告诉她这位同病相怜的姐妹,但是她却不能那么做。

因为一个人若是被别人彻底捂住了双眼,她看到的只有黑暗,长时间生活在黑暗里,她已经淡忘了光明的颜色,已经乐于享受那种黑暗带来的黑夜的感觉和那黑色的赏赐,她怕见到光明,畏惧阳光,纵使这时候是一缕金色的温暖的阳光,在她看来仍旧是一把杀人的利器,取她性命的凶器,而你就是那个杀死她的真正的凶手。

山神巫女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道:“原来你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他们活着。”

“他们活着就会使我们变的麻烦,我是不会让麻烦活着的,更不想为自己找麻烦,只有清除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麻烦,那么我们的路才会好走一些。”

“可是他们并没有给我们带来过麻烦。”

“现在是没有,以后就说不准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你以为他们是真的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吗?他们也只不过是把我们当做棋子罢了,我们利用他们对付玄族和罗生堂,他们更想利用我们对付雪城,说白了,大家都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又哪里来的朋友,而现在他们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而我们对他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先下手为强,我是不会等到自己丧失价值的时候被他们所杀的,我一向不喜欢被动,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里,谁就是王,而我更是不会愿意做别人的奴仆的,所以,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他们只有死了才不会对我们造成麻烦,死人是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他们只有死了,我们才能真正的安心。”

“这件事情我们至少要让少司命知道一下,她毕竟是这次行动的一员,而她更有必要知道着一些。”

“我们不需要让她知道,她知道了对我们来说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坏了我们的事情,你别忘了,她的那位好姐姐也来到了天山,心月她自认无所不能,她们姐妹两个又怎么会在乎我们所做的事情,况且这次来天山执行任务,你我可是堵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而自己的钱财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够放心。”

“可是她们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这样一来,大家岂不是成了敌人?”

“你放心,她们和我们虽然不是一路人,大家虽然不同桌吃饭,但是吃的饭却是一样的,她们和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找到天市垣灵,我想就算她们想为难我们,也不会为难他们自己,与其和我们争个你死我活却让玄族和罗生堂的人得到了天市垣灵,倒不如大家互不相干,各自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况且,我根本就不想知道她们要做什么,那些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义。”

“少司命,心月,你真的确定她们不会和我们为难?”

“你尽管放心好了,他们非但不会难为我们,或许到了一定时候她们还不得不和我们合作呢,因为心月不管权利再大,力量在强,巫影组织和神舞组织的人毕竟只听我们的,找寻天市垣灵她们需要我们,更何况,她们两个才是真正的阴阳家的人,她们就算想找我们的麻烦也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天星呢?”

洛神宓妃脸色突变,眉头紧皱,变得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冷冷的说道:“天星,他才是最让我担心的。”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还不是和心月一样,两个冷血的杀戮者。”

“天星比心月更加危险,心月并不是个冷血的人,她有感情,而且她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深,至少对待少司命是这样的,只不过她是个极为复杂的人,她的感情让人难以捉摸,难以猜测,就好像一个无底的深渊,一眼望不到边,你永远不知道那个深渊下面埋藏的的是宝藏还是爬满了毒蛇,更或许毒蛇的下面才是耀眼的宝藏散发出来的光芒,而天星才是个真正的无情的人,他杀戮成性,嗜血成瘾,是恶魔中的幽灵。”

说罢洛神宓妃大步的走了去,山神巫女深深地叹了口气,心底一阵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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