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奇侧过头躲开,“要不是她求着我带她去,我会去?南钧骆,你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我去找我叔,你现在能出来。”
两人胶着不下时,一个枕头突然凌空打来,砸在毫无防备的南钧骆脸上,南芯筠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从嘴里发出,“吵死了,都给我出去!”
两人顿时安静下来。
莫子骞安抚好莫氏集团的那群老古董,走出会议室,才知道杨天戚在会议室外面已等了一个多小时。
“人呢?”莫子骞没看到他身边有南芯筠的身影,瞬间眉头蹙了起来。
杨天戚压根不敢看他,挠了挠脑袋,“莫总,我好像搞砸了。”
堪比西伯利亚小寒风的一股冷风从莫子骞身后传出来,黑眸也像是啐了冰似得,“你在说什么?”
杨天戚摸了摸自己受伤的伤口,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边给莫子骞听,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情,只觉得他家莫总的眉头快要夹死苍蝇了。
“他们有说要去哪里吗?”
杨天戚摇头,在莫子骞一记眼刀瞪过来之前,迅速做出反应,“刚才趁着南小姐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把一个定位仪放在她的口袋里,我立马拿出手机查看她到底在哪个位置。”
“嗯。”莫子骞眉眼凌厉,身上的怒气也没有再上涨,看起来似乎很满意杨助理的做法。
杨天戚在手机屏幕上,用手指戳了几下,手机很快发出语音提示声,“定位完成,所在位置在h市南山区市附属医院三院,创伤科。”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头顶上一片暴风雪了。
莫子骞松了松领带,一脸凛冽的寒风,眼角眉梢都挂着霜意,好,真是好啊,分开没多久,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南芯筠,养了猫,还把自己当成猫不成,真当以为自己有九条命!
南芯筠打了个喷嚏,辗转醒来,想要伸手揉揉发痒的鼻尖,却发现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压住是的,微微地抬起头,看到自己的手背覆盖着一只古铜色的手,温暖厚实。
南钧骆趴在自己的床边睡过去,眼底是外面夕阳投落下来的淡淡橘色影子。
病房里没有罗家奇的身影,估计已经回去。
好不容易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正打算坐起来,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又疼又痒,南芯筠强忍着,多抽一口冷气。
这声冷气落在南钧骆的耳朵里,尖锐的耳朵动了动,眼睛一下子睁开,锐利地像一头狩猎的狼。
南芯筠被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吓了一跳。“你你做恶梦了?”
“是小筠?”南钧骆伸了个懒腰,发现她要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把长臂收回来,就忙着满世界给她找可以靠着的枕头。“来,小心点,医生说你的伤口再次发炎,要是不好好住院观察,那么就会感染扩散,到时不仅很难好,而且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留下疤痕也好。
以后莫子骞那个混蛋看到,也能节制一些。
看,她是因为他的一时的快意,才终身留下这个疤痕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着猖狂!
可是这个伤口真的越来越难受了。
见南芯筠动着肩膀,脖子扭来扭去,后背上就像是蚂蚁爬过一般的反应,南钧骆皱眉,他什么都不懂,只会叫医生,他正想出去,忽然一件白袍盖住脸,身体打了个转,被推到对面的床上。
“你”
耳边是南芯筠欲言又止的一句台词,可是那件白色衣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解不开。
他敏锐的感觉到有个身影在朝着自己靠近,凭着感觉抡了几拳,拳拳落了空,脚步一直是虚浮的。
砰。
啪嗒。
一阵冷风吹来。
他感觉到自己被关在病房之外,可身上的白色衣袍一直套在头上。
“这不是陈医生的医生袍吗?你拿我们陈医生的医生袍做什么?”
护士帮忙帮他解开,却是拿着医生的白大褂离开了,而南钧骆却直勾勾地看着而玻璃板上的那张脸。
莫子骞!
他就知道,所有事情都是这个男人在搞鬼!
按了门把两下,都没有成功把门给打开,甚至,莫子骞还对他露出挑衅的笑容,当着他的面拨打手机。
南钧骆眉心一下子皱起来,什么意思?总觉得莫子骞做这个动作的背后,是因为他。
不一会儿,保安赶过来的时候,南钧骆正打算抬脚踹房门,印证了他们刚才接到的投诉,有人滋扰病人!
“放开我,我是病人家属,你们要抓的人在里面!蠢蛋!”南钧骆在没有防范意识的情况下,才会轻易被一群保安给抓起来,手手脚脚都被用白色的塑料扣给扣起来。
根本没有动弹的空间。
这一场闹剧持续了十分钟的时间,莫子骞整个看完,这才转身,黑眸像是被冰水泡过一般,“现在,你”
“干嘛?”一副来算账的样子,搞错了吧?南芯筠戒备地看着他,越是靠近自己,他身上冷戾的气息就越浓。
南芯筠扛不住那个把人压得喘不过气的压力,想要从床上逃脱,刚转过身,身后一阵暖意袭来,背脊陡然僵住。
她意外被人抱在怀里,温暖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很小心地没有碰到她的伤口。
“现在,你听我的解释。”莫子骞说话时,薄唇贴着她白玉般的耳廓,嫩红的舌尖舔着白皙娇嫩的肌肤,轻轻地吻了一下。
南芯筠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像一只舌头被叼走的猫咪,乖巧地窝在他的胸前。
“好乖。”莫子骞的声音里藏着笑意。
南芯筠眉头一蹙,“你!”
莫子骞却抢了她的话,“我跟她没有关系,陆芝龄,她是我义父的女儿,我们一起长大,,家里人都希望我娶她做老婆,但是很多年前,她移民到了外国,他们的心思也就淡了,我没想到她会回来。”
没想到?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回来了!
他要怎么办?
南芯筠突然挣扎了起来,眼眶一热,死命地忍住悲伤,“是啊,现在她回来了,你还是陆家的女婿,你们都得偿所愿。”
“我们可都是莫家的人,你真的愿意看到他们得偿所愿?你这时候应该千方百计把我留在身边,粉碎他们的计划,一旦陆家和莫家结亲,政商联手,可就所向披靡了,你再要复仇,可就难上加难了。”
南芯筠这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莫子骞在教她怎么复仇?她忍不住回头,却碰上了那个坏意凑过来的薄唇,对方还伸出舌头在她的舌尖勾弄了一下。
南芯筠:“”
莫子骞是不是又在设计什么坑让她踩下去?还没等她多想,他小鸡啄米一般在她唇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把她吻得晕头转向的。
突然她的脑子里再次浮现陆芝龄先后两次出现他身边时的亲昵画面,这个吻让她越来越恶心。
“怎么?”莫子骞察觉到她前后不同的情绪,理智让他停了下来,声音带着粗粝的沙哑。
“耍着我很好玩?”
“我没有耍你,我想要跟你过一辈子,是认真的。”
南芯筠冷冷勾唇,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你习惯一边跟着陆芝龄搞暧昧,一边来我这里装深情?一共两次,在宠物医院外面一次,昨晚一次,我都看到你们单独在一起,举止亲密,莫子骞,你不是我。”
南芯筠在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烟,还没有打开,被莫子骞抢了过去,“你到现在还抽烟,不怕伤口恶化吗?”
“我了解你,你厌恶别人触碰你,你说你跟钟清文厮混在一起,是虚与委蛇,因为要调查当年南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真相,我信你,但是陆芝龄呢?你不排斥她接近你,是因为什么?你想从她身上查到什么?又或者说你对她根本就是有意思?”
“南芯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莫子骞的声音里混杂着怒气。
“我当然知道了,年轻的小女生,有活力,清纯,不谙世事,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自然是要小心呵护,等她长大,而我只不过是你用来排遣寂寞的,对吗?就像是鸡肋,取之无用弃之可惜,不如现在我就帮你做决定吧。”
莫子骞把口袋里的戒指拿出来,目光笔直锐利,鹰隼一般,令人心悸,“这就是你把戒指给陆芝龄的原因,你真的想要看到我跟她在一起?”
“戒指”现在要怎样?讲明戒指不是她给陆芝龄的?而是陆芝龄从她手里抢走的?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他连一句问她,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听取了陆芝龄的说辞。
南芯筠冷冷勾唇,“很明显了不是吗?”
莫子骞眸子死死地盯着他,阴森至极。
被莫子骞盯得浑身不自在,南芯筠恼羞成怒,“莫子骞,你还要我替你决定吗?好,那我现在留帮你做决定。”从他手里抢过戒指,走到窗边,一把将戒指扔出去,“好了,一了百了。”
莫子骞咽下一口腥甜,眼眶微红,“原来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眼前就是这么轻微,这么不值,你真是好样的!”
“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南芯筠下巴冷冷一指,连话都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