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意抿了抿唇。
想到这些，心里的嘲讽又转变成了悲哀。
突如其来的一阵自我厌弃。
时意心情烦躁，就更不耐烦在这跟宋砚叙旧了。
可惜宋砚真的一点不会看人脸色，还是跟一堵墙似的堵在她面前，“你把我的联系方式通通都拉黑了，连手机号码都换了，我没有你新的联系方式，联系不上你，只能在医院门口等你。”
他的语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时意听不太出来，也懒得去猜。
她扯了扯嘴角，“等我做什么？”
“不是我说话难听，宋少爷，您现在几岁了？一个成熟的成年男性，怎么还能跟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幼稚任性？分手多年的前任，不互相拉黑联系方式，然后老死不相往来，难道还跟过家家一样，上一刻说了分手，下一刻还能手拉手，高高兴兴的做好朋友？”
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
“我之前几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甚至时间再推到几年前，我费心把你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然后还不嫌麻烦的换号，我认为我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鲜明了，就是要跟你彻底断绝关系。所以，你现在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不懂？”
她真的烦透了这么跟他多年以后藕断丝连，话说得又冷又狠，“到此为止吧，宋砚。”
侧身从宋砚身过去，在擦肩的瞬间，她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宋砚的肩，女人身上的馨香跟男人的男士香水味纠缠在一起，场景好像一下子就跟过去某个深藏在心底的场景重叠在了一起，她替他拍掉多年前男孩校服上的粉笔屑，淡声说：“好歹也是个男人，宋砚，洒脱点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脚下的影子亲密接触，又转瞬分开，宋砚一个恍惚，似乎闻到了那一年学校里弥漫的花香，浓烈的，醉人的。
洒脱。
他将这个词在舌尖仔细地品了品，尝到了无比苦涩的味道，简直苦到了骨子里。
时意，感情如果真的能够收放自如，如果我在你这，真的能够那么洒脱干脆，我就不会拼尽了全力，跨越了时间，不远万里重新来到你面前了。
喉结滚动，宋砚不动声色地将那苦涩的味道咽下，然后哑声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林阿姨还有时恒的下落了吗？”
脚步瞬间停住。
时意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身快步返回，情绪失控地按住了宋砚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宋砚，你是不是知道我妈失踪的事情？她是被谁给带走的？现在在哪？宋砚！你说话呀！你快告诉我！”
女人的手指隔着西装几乎要就这么掐进他的肉里，宋砚垂眸看着眼前焦急的女人，幽深的眼底深藏着的暗潮，露出了些许的端倪，波涛汹涌，却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又迅速转为了平静。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张憔悴的脸装进眼睛，刻进心里。
然后淡色的唇瓣轻启，他说：“马上就要天亮了，小意，你陪我吃顿早饭吧……等吃完早饭，我就告诉你林阿姨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