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惟明只得保持微笑:“只要你拍上了这部电影,当上了男主角,一切付出都会是值得的。”

“噢。”容君羨半知半解的,“那你觉得我能当上吗?你不是听说了,梅旻对我有顾虑吗?”

“是的,他团队的人也大半倾向于用李臣,而不是你。”

“用李臣?”容君羨皱眉,“他也能和我比?”这也不是容君羨托大,那个李臣长相虽然算得上不错,但演技却比较平庸,没有出彩之处。一般演戏可以,但和容君羨无法相比。

“自然是不能的。”白惟明笑着说,“他怎么能和你比呢?”

容君羨摇头,却说:“那为什么他们倾向于用李臣?”

“这是有两个原因的。一个是因为李臣是投资方选的。”

“又是投资方!”容君羨还真是没脾气了,“既然投资方钦点了他,我还抢个屁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投资方要塞人进《曾凡传》不也得看陈礼秉脸色?连陈礼秉都能在选主角上拍板,难道梅旻这样的大导演没这个权力吗?”白惟明缓缓说道,“投资方和梅旻达成了共识,是《天烧赤壁》一定要用李臣,但没说一定要李臣演周郎。这点你可以放心。”

容君羨这才淡定了一些,又道:“那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白惟明便道:“另一个原因,是你现在有两个标签——曾凡,同性恋。也就是说,大家现在对你的印象都是‘曾凡’——狗血剧大男主,不适合演大片男主。另一个是他们不想同性恋者演周瑜,不符合人物设定。”

容君羨闻言,气得吐血:“我可要骂人了!狗血剧怎么了?我把脑残的剧情演得那么生动,难道不是一种本事吗?还有,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不能演周瑜?不符合人物设定?那还拍什么《西游记》《聊斋》?凡人怎么可以菩萨、如来佛?活人怎么可以演冤魂、妖精?那多不符合人物设定啊!”

白惟明见容君羨气得不轻,便只劝道:“大家也知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歧视你罢了。”

若是于知务的话,一定是百般劝容君羨,说些好话,但这都是火上浇油,只会让容君羨越恼越骂、住不了嘴。却见白惟明讲话很不客气,直接就说“他们确实就是歧视你”。这倒让容君羨哑口无言了。

容君羨闭上了嘴,又忿忿不平的,却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回应。

见容君羨不骂了,白惟明才又说:“所以我一开始认为你不该继续拍八点档,也认为你不应该出柜。”

“我做都做了,现在来讲有什么用?”容君羨更不高兴。

“确实没用了。”白惟明道,“只能想别的办法让梅旻导演回心转意。毕竟,梅旻导演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容君羨闻言,眼睛闪烁起星星一样的光芒来:“白先生,你是有办法的,对吗?”

白惟明瞧着容君羨半晌,盈盈笑道:“你是不是有些太依赖我了?”

容君羨怔了怔,迟疑道:“也没有太依赖吧……?”

“是没有。”白惟明点头,“总之,你安心便好。”

容君羨静默片刻,却见白惟明走开了打电话。容君羨也没听仔细,却只听见白惟明说什么“送佛”的。

容君羨倒不知道什么神神佛佛的,但却想起来,梅旻是极信命理的,所以梅旻很中意选用当红明星来做主角,说是“运势”好,可以“借势”。容君羨去试镜的时候还得送上生辰八字去批。

梅旻这天便到了慧明大师家里去听取意见。却见慧明大师手里握着一件雕工精良、成色上佳的翡翠笑佛,正在把玩。梅旻也忍不住多看两眼,笑着赞说:“这个玉佛很精致啊,价格自当不菲吧!”

“价格这些都是虚的。”慧明大师笑道,“最难得的就是合眼缘。”

“对、对,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梅旻点头称是,对大师十分有礼,便又问,“那您看过这些演员的八字了?”

“哦,我都一一算过了。”慧明大师揣着翡翠笑佛,“我测得这个容君羨最近翻红,是吉星高照,凶杀已去福神来,有金蝉脱壳、九转丹成之兆!有道是‘宝镜新磨复见光,四方照耀任行藏,成名久有根基在,润色增光声播扬’*,可与导演互相成全啊。”

“真的吗?”梅旻闻言大喜,便说,“我也看他不错。”

如此这般的,梅旻就此定了容君羨演周瑜了。

也是得到了这个好消息,白惟明才告诉了容君羨,是他投其所好,给慧明大师送了一个翡翠笑佛,影响了梅旻的选择。容君羨闻言只觉惊异:“你连得道大师都能买通?”

白惟明便只能说:“我也讲过了……”

“我知道了,世界上99%的问题都可以通过用钱解决嘛!”容君羨也算熟悉了白惟明这句“警句”了,却又说,“可我们算过了,你这一单的提成才十万块,这么一顿操作下来,你花了多少钱啊?你没有倒赔进去吗?”

白惟明干咳两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于知务打了个电话来给二人解围了,说请容君羨去和导演吃饭。白惟明却笑道:“你可别又在酒桌上嗑起头孢来了!”

“这可难说得很。”容君羨瞧着白惟明笑道,“你要不放心,就陪我一道去呗!”

白惟明却道:“刚刚不过是玩笑话。梅旻导演德高望重,不至于为了一杯酒为难你,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你叫于知务陪你去好了。”

“怎么是他?”容君羨没想明白。

白惟明却笑道:“你最近太冷落他了,他都在吃醋呢。”

容君羨被白惟明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最近确实和于知务交往少了。话虽如此,容君羨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怎么就‘吃醋’了?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啊。”

白惟明却道:“那是,我们只是普通同事,你去吃饭,还喊上我做什么?”

容君羨被白惟明这么一说,竟有些别扭了,半晌又说:“可你是知道我的,我什么都不会,就会两样:一样是演戏,一样是得罪人。你好不容易给我拉上了这个好项目,我也怕自己一个人去,不会说话得罪人,就给你把项目给搅黄了。”

白惟明便道:“你爱说便说,爱笑便笑,不必怕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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