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音轻柔,却带着一股阴狠,米羊朵抬眸等着她的下文。
苏子沫了然一笑:“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昀阳哥哥把猎豹放在哪了吗?”
猎豹?米羊朵心里就是一动。
刚刚苏昀阳发了短信过来,说要和自己说猎豹的事情,苏子沫这么快就过来炫耀了,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在哪?”
“你当昀阳哥哥为什么会让我有他的孩子,就因为我是最能替他保守秘密的人啊!”
围着米羊朵转了半圈,苏子沫上上下下的看着米羊朵,摇头,不无嫌弃道:“没有一点女人味也就算了,竟然连脸蛋都没有了,真不知道,你这种女人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轻蔑的瞥了一眼,苏子沫冷哼一声,转身大步流星的就走。
米羊朵怔在原地,眼睛里是漫无边际的黑。
大雨在瞬间倾盆,兜头盖脸的就泼下来。
她身上还穿着白天里单薄的纱裙,在雨夜里显得异常纤弱。
其实,猎豹现在对于她来讲,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那时候她一定要找到猎豹,也不过是想改一下里面的成分,然后再交给东方洛,换取他对自己的信任,以此来挖出死间更多的机密罢了。
没想到,她跟苏昀阳之间一次又一次的误会,甚至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落入东方洛的圈套,被催眠,猎豹的事情都一无所获。
不得不说,苏昀阳这个人心思太缜密了,他们曾经那么亲密的关系,她以为她对他了如指掌了,最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只是自己身在戏里太认真。
苏昀阳最相信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苏子沫。
到底还是自己天真了。
大雨冲刷着所有记忆,米羊朵从没有如此希望自己是真的失忆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看够了他们的炫耀,看够了自己在这场角色扮演中,跳梁小丑般的杂耍。
她累了,不想再掺和在这些事情里了。
烈焰总部,迪诺窝在椅子上给自己的指甲涂上鲜艳的红色。
梧桐看着一脸认真的女人皱了皱眉,好好的指甲为什么非要染成一些稀奇古怪的颜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润的手指,好看的粉白色,没有什么不好啊。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接着铃声传过来。
迪诺看了梧桐一眼:“我手不方便,帮我接电话。”
梧桐听话的抓起电话,按下了接听键:“你好!”
身边有片刻的安静,迪诺抬眼看了梧桐一眼,就见男人的脸色顷刻煞白,有些带着颤音的声带上焦急:“你现在在哪,我们马上过去接你。”
迪诺低头,继续自己的涂指甲大业。
外面那么大的雨,新涂的指甲会花,她才不要出去呢。天大地大,漂亮最大!
“还涂呢!快走吧!”
梧桐不由分说的抓上迪诺的手,一个用力就往外奔。
这一下来的突然,指甲刷一歪,大片的红色在手指上延伸出去,直接划在床单上。
迪诺一下子就怒了:“梧桐!”
“米羊朵出事了,我们得过去看看。”
不等小祖宗的小宇宙爆发,梧桐赶紧用事实堵住她的嘴。
“啊?”迪诺一咧嘴,也忘了涂指甲了,也忘了臭美了。脚往鞋里一蹬,跑的比谁都快。
梧桐无奈的摇了摇头: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新苑小区的楼下,米羊朵始终维持这那种站立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甚至想找个地方避避雨的力气都没有。
腹部不断的传来疼痛,双手按压在上面,却不敢用力。倾盆的雨从头顶灌下来,整个人抖成一团。
从挂断电话到现在,她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感觉时间静止了一般的漫长。黑夜仿佛看不到边际,似曾相识的生命流逝的心痛感让她呼吸都带上沉重。
几辆车子的远光灯从这里闪过,她招了几次手,却没有一辆车子为她停留片刻。
此时的她已经绝望了。
这一次如果旧事重演,那就让她也随着一起去吧,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了。
不知这一次是不是错觉,耳畔好像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米羊朵心里升起一抹希望,却连看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像之前的几次一样,车子只是恰巧经过,恰巧打了一下远光灯,恰巧按了一下喇叭,根本就没有看到大雨中狼狈的自己。
身上似乎被人披了一件衣服,肩头的冰凉被阻隔在外。一侧的耳边有人用力喊了一声:“米羊朵!”
有些迷离的眼睛吃力的睁着,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熟悉的脸放大的眼前,米羊朵全身力气一松,眼前发黑,就像后栽过去。
“米羊朵!”
两声惊呼异口同声,迪诺一把抓住米羊朵的手臂,梧桐一弯腰,将人整个抱起来。
大雨冲刷过的地面被两双脚溅起无数的水花,米羊朵刚刚站过的地方,分明还残留着骇人的红。
房间里灯光氤氲,暖气被调到二十八度,尽管如此,床上盖着厚被的女人,还是不住的瑟瑟发抖。
高烧持续不退,却没有人敢给她用药,迪诺用稀释过的酒精一遍一遍给米羊朵擦拭着身体,一双描画精致的眼眉蹙成一团。
“怎么办,要不给老大打电话吧。”
米羊朵一直昏迷不醒,她这种状况谁也不敢拿主意。
“再等等吧,这种事,我觉得还应该她自己做决定。”
梧桐的语气很闷,也有些迟疑不定。
“可是你看她这个样子,再不用药挺不挺得过今晚都不一定。”迪诺着急了。
“你觉得如果他没有了,她还会有生存下去的意志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使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
作为一个特工,他们什么生死攸关的场面没经历过,更比任何人更清楚,一个人被逼到极致的时候,意志力比任何医疗手段都有效。
迪诺咬着唇不说话了,眼圈红红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米羊朵。
作为一个女人,她比梧桐更能体会他话里的意思,可是,这样的米羊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