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季家父子俩的质问，方莞如却显得惊惶失措。她嗫嚅着将目光转向霍燃，似乎在向他求救。
霍燃眉头皱得更紧，唇角紧抿。
季少华看出了问题，不由抬高了腔调：“方莞如，我问你话呢，你看他做什么！”
方莞如快要哭了，结结巴巴地问霍燃；“大、大哥……我……我可以说吗？”
这次，不等霍燃说话，季少华就冲动地过来抓住了方莞如的胳膊，高声追问：“有什么话你不能说！难道我姐姐出事跟你大哥有关！”
方莞如嘤嘤哭起来，但季少华并没有怜香惜玉，仍然紧逼着追问她缘由。
就连季铭郗也看出问题的严重性，就也跟着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
最后方莞如实在抗不住，就小声地说：“是……是我大嫂……”
季家父子俩的脸色都变得比墨还要黑。他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霍燃，向他征询答案。
霍燃心头一沉，他知道无法逃避事实，就慢慢地道：“事情还没有搞清楚……”
“报警了吗？”季铭郗大叫起来，又开始剧烈喘息。
季少华连忙扶住他，不停地喊爸爸。
最后还是方莞如给出了个主意：“这里就是医院，不如让季叔叔住院治疗吧。”
季铭郗却不肯去接受治疗，仍然喘息着追问：“你说实话，我女儿究竟是被谁害的！”
方莞如犹如大祸临头般，她双手捂着脸哭了。
最后还是霍燃出面，说：“撞到季菁的司机已经被送到警局了，如果季叔实在惦念这件事情，我让海帆跟你说一下现在的具体情况。”
说罢，他就拨通了孟海帆的手机。
很快，孟海帆就接了电话，“喂，找我是为了小舅妈的事情吧！”
霍燃顿时一阵怒意，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那个撞倒季菁的司机怎么样了？”
“噢，已经结束了审讯。再加上调取案发现场路段的监控视频，可以证明那司机只需付部分责任。事发时，司机驾驶的车子正常行驶，季菁突然飞出去撞到了他的车上。”
霍燃眸光黯了黯，想说什么又忍住。
“小舅妈的情况不太妙。监控显示她把季菁给踹飞出去，才导致酿成了这次事故。”孟海帆如实接道。
霍燃的心不停地下沉，仍然无法言语。
这时，孟海帆的嗓音压低，透露道：“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没查到小舅妈的身份，等查到了还需要核实，一时半会儿不会传唤她，你还是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霍燃脸色更加难看，许久才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他艰难地抬首看向季家父子俩。“事情还需要核实……”
“就是顾晓曼那个贱人！”季少华叫起来，无比愤慨：“那个贱人害了姐姐！”
季铭郗双目圆睁，嘶声质问霍燃：“真是那个女人害了菁菁？阿燃，你说话啊！”
霍燃勉强保持镇定，沉声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话音未落，季少华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他也收到了案发时路口的监控视频。
“爸爸，你快看！”季少华把手机拿到父亲面前，点开了视频：“就是顾晓曼那个贱人把姐姐给踢到了车上！”
季铭郗看着视频，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这就是那个顾晓曼？”
看来季家人都知道顾晓曼的存在，或许是季菁的缘故。
“爸爸，就是她害了姐姐！”季少华突然扔了手机，就冲上来揪霍燃的衣领。
霍燃本能地格开了他，冷声道：“少华，你冷静点！”
“你的女人害了我姐姐，必须要还我们家一个公道！”季少华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少年红了眼眶，忍着泪水，声音都嘶哑了。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霍燃竭力解释：“只是凭着一段视频说明不了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在坦护她么！”季少华怒声叫道，他失望地看向霍燃：“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和姐姐认识的阿燃哥！”
季家父子俩看向霍燃的眼神满是失望和愤慨，霍燃已经百口莫辩。
“你可以继续坦护着那个女人，可你不能阻止我们追究她杀人的罪恶！”季少华的目光狂乱、愤怒、失望，他嘶声喊道：“我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偿命！”
方莞如终于开口，怯怯的弱弱的：“季菁姐还在抢救，她不一定会死。”
季家父子俩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了方莞如的身上，季少华更是毫不客气地斥骂：“闭嘴，这里有你一个拖油瓶说话的份么！”
方莞如本来就胆怯，吃这一骂，不由吓得一个哆嗦，就捂着脸哭起来。
霍燃第一次对这个继妹看得没有那么讨厌了，就暖声道：“这事跟你无关，你先回去吧。”
这是霍燃第一次和颜悦色地关心安慰方莞如，她不由受宠若惊。
“谢谢大哥，”方莞如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再回头怯怯地看一眼季家父子俩，就赶紧走了。
霍燃看得出来，她很想在这里等待季菁手术，但她又惧怕季家父子俩，尤其是害怕季少华。
等到方莞如离开，季少华仍然对霍燃不依不饶。“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顾晓曼！如果你想包庇她，我不介意帮你清理门户！”
“少华，”季铭郗喝止儿子，“不得无礼！”
“爸爸，他的女人谋害姐姐，难道我们都要忍气吞声么！”季少华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都无法咽下这口恶气。
季铭郗虽然也激动，但他比儿子要理智得多。“这件事情交给你阿燃处理。爸爸相信，他一定能禀公而行！”
霍燃无法反驳，只能沉默以对。
“哼，”季少华不肯相信，目光始终保持怀疑。“如果他不能禀公处置，我就替他清理门户！”
*
晓曼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她迷迷瞪瞪的，有些不知道身置何处。
“醒了？”身边响起海宴动听的磁性嗓音，“起来吃点东西吧。”
晓曼慢慢爬起身，眼前却一阵眩晕，然后就又倒了下去。
不过，这次她没有倒在床上，而是倒在海宴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