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仅仅一个字，令苏颖姐弟头皮发麻，脑海中，立刻浮现昨晚的一些恐怖场景。
“你……”
苏清张了张嘴，但姜炎没兴趣听，轻笑一声走入了衙门，这反而给两人极大心里压力。
苏文耀很疑惑，不明白苏颖姐弟两状态这么差。
孩子大了，自己买了宅子，他并没有和儿女住在一起，并不知道昨晚……
“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清摇摇头，不愿意再回想昨晚的恐怖场景，那是一个噩梦。
苏文耀道：“听说昨晚有名流宴会，你们肯定玩的很晚吧。哼，快要开堂了，随我进来。”
时间一到，安排就绪。
大秦机关严明清晰，衙门是一个统称，其中分为审讯司和巡捕司。
一个负责抓人，一个负责审问判决。
此刻，坐在高唐之上的，乃是审讯司的司长，他手中醒木敲击。
“嘭！”
众人肃静。
司长道：“案情陈述。”
一位小官人开始叙述案情经过，短短几句话，毕竟这案子非常简单。
无非是拆迁时，危墙倒塌，砸死了一名乞丐。
“苏婉，可有异议。”司长问道。
“我，没有。”
此时的苏婉很憔悴，饶是在衙门待遇优厚，比在家里的环境都好，可她精神上遭受不小的折磨。
死了人，还是自己出的差错，对于善良的苏婉来说，心中无比自责。
司长看向苏家人，问道：“你们可有话说？”
“大人，我们苏家知法守法，犯了罪就要受到裁决，天经地义的。您合理判决吧，我们都接受。”
苏清说完，苏文耀和苏颖父女也连连点头；这态度引来后方观望者一阵唏嘘。
都说帝王家残酷，亲情如雪，薄如纸。
可小家族，又何尝不如此。
这时，苏老爷子也开口了，“司长大人，咱家断不会包庇，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该赔偿我们也赔偿，哪怕丢了项目，咱家也认了。”
“好，那……”
“且慢！”
两个字，打断司长话语。
苏清莫名不安，厉声叫道：“姜炎，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不必再为苏婉辩解，证据确凿，你狡辩也没用，休要给我苏家丢脸。”
“证据确凿？我看不见得。毕竟，尸体都还没见到。”姜炎平静的说道。
“你还有胆子说，事发时，你和苏婉在场，尸体定是被你们埋藏。”
“嘭！”
苏清话落，醒木敲响。
司长肃然道：“这正是我要审的，乞丐的尸体在哪儿。苏婉，老实交代。”
“我，我……”苏婉根本不知道，无助的看向姜炎。
“尸体不急，待会儿自会送到。”姜炎一边说，一边将苏婉扶起来。
见此，苏清厉声道：“大胆！公堂之上，罪人跪地，敬畏律法，谁给你的胆子扶苏婉起来。”
“你刚才说，罪人才要跪地？”
“当然！”
姜炎冷笑道：“那我想，跪下的应该是你。”
轰——
霎时，苏清心神巨震，旋即恼羞成怒：“一派胡言！司长，这家伙在公堂胡搅蛮缠，藐视律法、藐视官府，我建议打他五十大板。”
“时间差不多了，该说一说案子。”姜炎道，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姿态。
他扶着苏婉坐下，而后负手立在堂中央，直视着高堂，朗声道：“我想问问司长，案子可有疑点？”
“这……”司长皱起了眉头。
“明眼人都应该看得出来，乞丐不睡在宽阔的屋子里，却睡在狭窄巷弄中，不合常理；另外，拆迁那么大动静，居然没能将他惊醒，这是不正常！”
这一刻，姜炎威势乍现，声若炸雷：
“不合理且不正常，我想，这应该表明案子背后，有着某种骇人隐蔽。苏清，你说是吧？”
“我，你……”苏清慌了，吞吐间说不出话来。
节骨眼上，老爷子喝道：“姜炎，休要在大堂胡言乱语，给我滚出去。”
姜炎无视，双眸继续盯着苏清，步步紧逼，“看你的模样，是在害怕。你在怕什么？”
“我，我……”
“害怕揭露真相，是你暗害了那乞丐吗？”
“放肆！”苏文德站不住了，挡在苏清面前推开姜炎，怒斥道：“这里是公堂，轮不到你逞威风。”
姜炎自顾自的整理衣领，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心里有鬼大白天才会害怕。我倒是建议司长将苏清判入打牢，打一顿他就乖了，一切都会从事招来。”
“嘭！”
醒木敲击，如巨锤，轰击在老爷子、苏文耀一家子的心口上。
此刻，他们手心权势冷汗。
只是令姜炎意外的是，苏清居然恢复了镇定，从苏文耀背后走出，冷笑道：“姜炎，没想到你如此能言善辩，三言两语，将我列为嫌疑人。”
“可司长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一步步的恐吓我，正常人都会害怕；并且，在进入公堂前，你就对我恐吓，问我世上有没有鬼！”
“你不信？”姜炎眯着眸子。
苏清哈哈大笑，对高堂抱了抱拳，“司长，你看看这家伙，满嘴胡言，为了给苏婉洗罪，居然连鬼怪都搬了出来，您说可笑不可笑。”
司长眉头紧锁。
在他开堂之前，城主唐霄亲自通知他，这个案子要好好审，不能马虎，而且要聪明判决。
再加上，这两天上面要求给苏婉最优待遇，综合起来，他认为这是唐华依旧看重苏婉。
于是，他才让姜炎在公堂畅所欲言，他其实很希望姜炎能说出所以然，洗脱苏婉罪名。
可现在搬出鬼怪，着实有点过分。
“姜炎，注意言辞。”
司长轻咳了一声，道：“你提的疑点倒是不错，但也只是猜想。不管如何，苏婉作为项目负责人，都要承担一定责任。现在，乖乖交出乞丐尸体，我可从轻发落。”
“要尸体，可以。”
姜炎拍拍手，接着便响起吆喝声。
公堂之外，人群分开大道。
梁虎带头，几个工人抬着棺材大步走进公堂，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开棺。”
姜炎示意，而后喊道：“苏清，你来看看，这是不是那乞丐尸体？”
苏清走来，扫了一眼，道：“没错。”
“啧啧，事发时你不在工地吧，你没有见过乞丐，怎么知道这就是那具尸体？”姜炎戏虐道。
骤然，苏清浑身一僵，知道自己出了纰漏。
他脑海急转，解释道：“我派仆从去看的，梁虎可以作证。仆从回来，画了人像，所以我才会辨认。”
“这个解释有点牵强。”
“我……”
姜炎摆手，阻止苏清辩解。
他淡笑道：“姑且算你说的为真，其实无关紧要。你不相信世上有鬼是吧，你们也不信，司长你也不信，大家都不信。”
“那好……”
“今天，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招来乞丐鬼魂，让被害人亲口说一说，这个案子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