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除了脚步声，死一般的寂静。
慕千泽见形势不对，便对二弟说道，“你就留下处理现场吧，我送奶奶去医院，一有情况会即刻通知你们的。”
说着，他便跟上慕天南健步如飞的步伐走下楼去。
慕天南什么意思，在场的谁都清楚。
只是云希希被刚才的一切吓得有些神志不清，还没回过神来。
在这个家里，奶奶最爱的就是慕修离，他同样也非常尊敬奶奶，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慕修离别提有多心疼了。
他晃了晃身子，缓缓抬起头，看着双手颤抖，被血迹沾满的云希希，冷声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云希希从没见过这么多血，就连当初她自己出车祸，醒来也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所以此刻，她脑子也早就被吓蒙，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哪里还缕的清楚来龙去脉。
好，既然她不知道，在场这么多人总有一个人会知道。
慕修离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着站在楼梯口的神色错愕的颜沁，和那个一直跌坐在地上，脸上血色全无的弟弟。
“天佑，你来说。”
慕天佑本就担小，亲眼目睹了那种事，早就吓得三魂失了七魄，整个人躲在墙角，除了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仿佛，孩子得了失心疯似的。
慕修离向上走了两步，把天佑从地上拉起来，“天佑，你刚刚就在这里对不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对不对？告诉我，奶奶为什么会摔下去？告诉我！”
天佑双手抱着头，除了一个劲地摇头，给不了任何信息。
葛欣跌跌撞撞地跑近，这才将儿子抱在怀里，“你别逼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逼他了！”
“他刚刚就在这里，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他要是没看到，怎么可能被吓成这样？！”
葛欣看着怀里不停颤抖的孩子，祈求道，“你别这样，天佑胆小你是知道的，你越是逼他就越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的。所以我求求你，别问了，真的别问了……”
慕修离在老宅住了很多年，对天佑的习性也算了解。他若不是看到了觉得可怕的事情，一定不至于这样。
所以，他确定天佑一定知道真相。
可看着天佑那般失魂的样子，想从他嘴里得到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
“马尔斯，你冷静一点，孩子毕竟还小。”一直站在那默不作声的颜沁忽的开口说话了。
对，又不是只有天佑。
慕修离把目光落在颜沁身上，“你刚刚也在是不是？”
“是。”她点点头，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我一直都在。”
“所以你看到了？”
“是。”
“把你看到的告诉我。”
颜沁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我……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看到的是怎样，就是怎样，何来不敢一说？”
云希希万万没想到，她所谓的不敢原来是那个意思。
她看着颜沁一点点抬起手，居高临下地指着她的方向，说，“是她，我看见是她推了奶奶。”
“你！”云希希惊恐地看着那个言辞笃定的女人，“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就是你。”颜沁抿着红唇，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我亲眼看见的，就是你推了奶奶，你和奶奶在楼梯口吵架，我本来就想过来劝你们别为小事争吵，可还没走到就看见你把奶奶推了下去。云希希，不管你们到底在为什么争吵，也不管你火气再大，奶奶毕竟是奶奶，是长辈，你怎么可以一气之下将她推下去呢？！”
“我没有！”
慕修离不敢相信地看着云希希，葛欣也以同样的表情看着她。
“是你？”他一步步回到她面前的位置，“怎么会是你呢？”
云希希连连摇头，努力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修离，不是我。”
颜沁蹙眉，语速加快，目光越发咄咄逼人，“不是你是谁？云希希，事情发都发生了，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
“我没有狡辩，本来就不是我！是”
你字还没说出口，颜沁义正言辞的话语顿时将她打断，“你当然不会承认，奶奶摔成那样，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那么大的责任你当然不会认。不过云希希，当时我和那个孩子都在场，我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你想推脱责任是不可能的！”
云希希忙不迭地看了眼躲在葛欣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心中一横决定放手一搏，“没错，天佑也看见了，等他过了现在，一切真相就会水落石出，颜沁，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是这种人！”
颜沁冷哼，“云希希，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你不想着如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反而指望一个孩子替你撒谎，还试图把责任推给我，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吗？还是说你觉得在场的我们，除了你，大家都是傻子，能任你摆布？！”
她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能力实在太强，强到云希希完全招架不住。
本来脑子就不够用，又被刚才的事吓个半死，一时间，她根本就招架不住颜沁的“指控”。
说起话来，反而结结巴巴的，“颜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
比起颜沁头脑清醒，语句连贯的样子，云希希简直就是弱爆了。
她根本不在乎云希希的言辞，转头冲葛欣说道，“这件事也怪我警惕性太差，没有早做防范才没能阻止一切的发生，还让孩子亲眼看到那种事，看把他吓得。”
她一副自我责备，闹心愧疚的口吻，“我想以他现在的情况想问出什么是没可能了，要不你先带孩子下去休息吧，等他平静下来，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好。”葛欣最关心的就是她儿子，听到这话抱着儿子就站起来，“老二，我先带天佑回房休息，等稍后他平静下来我再通知你。”
说着她抱着孩子就走了。
颜沁见势拦住慕修离的手臂，“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我也不强求，一切都那孩子平静下来再说。”
说着，她绕过楼梯上正在对视的两人跟着葛欣的步伐下了楼。
一直默不作声却青筋四绽的慕修离这才开了口，“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