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芥川想成为影之实力者 > 第23章 到底是谁坑了谁
“有意思, 你想要杀了我们?”

只见太宰治走上前,然后一脸期待道:“不过我不喜欢疼痛,麻烦你下手利落一点, 千万别砍歪了。”

说罢, 他便把自己的双手都暴露在人前, 显然是完全不打算反抗的样子。

我有些无奈。

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太宰治都逃不开“自杀”二字, 之前且不提,光这一个月我就已经目睹了不下五十次的跳河、上吊、煤气中毒……

别的黑手党每天都是出生入死, 可我不仅要出生入死还要去阻止上司的花式自杀, 而且还没有加班费……算了快住脑, 太扎心了。

但不管怎么说, 我都是不能坐看太宰治作死成功的,于是便暗中操纵罗生门准备先下手为强。

可没成想, 还没等我动手, 就见绷带男连连退后好几步,就连看太宰治的眼神都跟见鬼了似的:

“你那是什么恶心的提议?!”

我可以拿我一年份的无花果发誓,如果不是场合不对, 绷带男说不定还会被太宰治的话恶心到吐出来,而他现在也不过只是强忍着而已。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吗, ”只见绷带男不知为何更加暴躁了,“但你这家伙比‘她’恶心多了,身上还有种令人讨厌的感觉……不过算了,不管了!”

“全都给我死在这吧!”

说罢, 绷带男便挥舞着镰刀向我们冲来。

不过我也早有准备, 立刻就用罗生门把他拦了下来。很快, 就这样相互试探了几个回合后, 我的心中不由得更加谨慎。

讲真,在压制实力只用异能的前提下,这场战斗的胜负很难说。

绷带男所拥有的魔力量绝对算得上怪物级别,而且比起阿尔法,他更像是德尔塔那样的直觉系,打起架来感官十分敏锐。

虽然我现在的任务只是掩护太宰治离开这里,但如果真的要以如今的条件一对一单挑,我的赢面并不大……

……

…………等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我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个家伙——毫无疑问是我追寻已久的强者。

一个能让我顺理成章的“败北”的强者!

想到此处我不禁一阵狂喜,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果然老天爷是钟爱每一个人的,你看这运气不就来了吗?

——终结迄今为止的“不败传说”、成为全港/黑最不起眼的龙套角色什么的,美好的未来近在眼前啊!

我看着绷带男的目光都不由得炙热起来了。

于是,战斗仍在继续着。

穿着黑衣的少年和浑身绷带的男子就这样打的有来有回。

不过,虽然战况看似很是焦灼,但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得出少年已经落入下风,如今只是堪堪维持着局面而已。

但太宰治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他只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围观着这场战斗,一边静静等待着结局,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知道的全部情报。

首先是决定参加舞会之初,其实今天出席舞会的本该是森鸥外本人才对,但在太宰治汇报了有关迪亚波罗斯教团的情报后,森鸥外便改变了主意。

所以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他和芥川。

不过,这大概就是作为上位者特有的直感吧,在联想到最近多名政/府官员的死亡时,虽然森鸥外并不清楚这件事和教团之间的关系,但他却依然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在各种权衡利弊之下,森鸥外选择了暂且回避——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太宰治对此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来到了这里。

因为他想要弄明白一件事。

“三越商会……它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呢?”

而且虽然教团的突袭确实令商会措手不及,但如果太宰治心中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三越商会很快就会展开反击平息局面。

到了那个时候,想必他就能去验证心中这份猜想的真假了,这也是太宰治没有选择离开的原因。

不过除却这些繁琐的公事,太宰治现在还有个需要去解决的问题……

想到此处,他看向不远处陷入苦战的黑衣少年。

“不吠的狂犬”,这个即使在港/黑内部也依然被不少人忌惮的少年,一旦被他视作猎物,哪怕隔着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撕下一块肉来。

但就是因为少年有着这份恐怖的执念,他才能在港/黑混出如今的名声,并被无数人畏惧着。

尤其是最近,少年不知为何在疯狂的寻求着强者,行事也相比以往更加残暴。

这显然不是太宰治所希望的。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放任他一路走火入魔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希望这一战打完多少能让他冷静一下吧。”

毕竟,能战胜头铁的办法只有比对方更头铁,但这并非太宰治所长,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战斗也已经步入了白热化状态,可以看见双方身上都已经是伤痕累累。

但即便如此,无论是少年还是绷带男,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对杀戮的渴求,只见他们的出招一次比一次疯狂,俨然是已经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可就在他们打的难解难分之时,绷带男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居然率先收起了攻势,然后一路退到了一扇破窗旁边——居然是打算直接撤退了。

但这个结局显然是少年不能接受的,只见他怒视着绷带男,沉声道:“你这家伙,难道是打算临阵脱逃吗?”

无法原谅,这绝对无法原谅,少年的表情在毫不遮掩的传达这一信息。

太宰治想,这大概是因为对少年来说,哪怕是死在敌人的手上,也好过这场本该酣畅淋漓的战斗就这样被迫结束。

“你说谁临阵脱逃呢混蛋!”

只见绷带男的暴躁脾气又上来了,骂骂咧咧道:“你没感觉到有个超麻烦的家伙正在接近这里吗?反正我是不会留在这里了,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追上来。”

“——反正我不能,至少在完成那个‘誓言’之前,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说罢,绷带男头也不回的跳窗走了。

少年下意识的想要去追,但很快,他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顿住了脚步。

“此处,就由我等接手了。”

随着清脆的女声,一名打扮华贵的女性出现在了会场。

而她的身后还跟着几十名穿着相同制式作战服的黑衣人,在女性一声令下后,黑衣人们便井然有序的迅速散开,开始清剿会场内的恐/怖分子。

在不远处围观的太宰治轻哼一声。

“果然来了。”

他认识这名女性,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就是三越商会的会长了,名字好像是叫伽兰……但这不重要,因为这肯定是个假名。

而伽兰也很快注意到了少年和太宰治,只听她问道:“两位客人,你们没事吧?”

“我倒是没什么事,”太宰治敷衍的回答着,“不过我的部下可遭大罪了,对于这件事,你们三越商会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

“当然。”

即使是面对黑手党,伽兰的表情也仍然是淡定自若:“相关事宜我会直接和你们首领对接,之后的事情……”

但伽兰的话才说到一半,一个声音却突然打断了她:

“太宰先生。”

只见伤痕累累的少年走到了两人面前,但他此刻看也没看伽兰,只是对太宰治说道:“太宰先生,请您给予在下追击那个男人的许可。”

“因为不甘心吗?”太宰治问。

“是的,”少年回答,“无论如何,在下今天也要和他决出胜负。”

“……我知道了,去吧。”

“万分感谢!”

少年说罢,在对太宰治深深的鞠了一躬后,便也飞快的离开了。

但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伽兰却是皱了一下眉头,用一种不赞成的语气说道:“这位客人,你觉得他伤成那样真的没问题吗?”

“别人另说,但芥川君的话当然没问题。”

太宰治就像是没看出伽兰的不赞同似的,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因为那是我的弟子,我知道他绝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而且,芥川君的身上那多到恐怖的执念也会成为他的助力,想要取下他的性命可没那么容易。”

伽兰闻言,默默的摇了摇头。

“既然你如此认为,那就是吧,”只听她这样说,“不过事到如今,这位客人……不,港/黑的干部先生,你也该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吧?”

见伽兰揭穿了自己的想法,太宰治却并不觉得意外。

“好吧好吧,反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该看的也已经都看到了,那就切入正题吧。”

太宰治懒懒散散的说到这里,那双令人看不真切的鸢色眼眸终于露出了正视的神色:

“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港口黑手党想要和你们三越商会……不,是想要和‘影守’达成合作,请问伽兰小姐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呢?”

……

别跑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现在,正在全力追击刚才跑路的绷带男。

好不容易遇到符合条件的强者、好不容易看到了成为路人甲的希望,我当然是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和他打完这一场。

很快,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看到了绷带男的身影,于是我当即喊道:“混蛋,到此为止了!”

而绷带男的反应也很快,见我真的追上来了,他也回过身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尽管放马过来!”

于是,我们谁都没再说多余的话,上来就是兵刃相交。

“铛!”

随着布刃和镰刀不断相撞,二者之间不知为何居然连连擦出火花,很快,随着镰刀锋芒一闪,绷带男居然突破了罗生门的防御,镰刀紧随着当头落下。

不过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当即就身形一退避开了致命伤,但即便如此,锋利的镰刀仍是在我身上留下了不浅的伤口。

我闷哼一声。

敌我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前文有说过,异能和魔力是互不兼容的力量体系,魔力越强、就越能抵御住异能带来的效果——反过来也是一样。

因此在我刻意控制实力的前提下,绷带男那怪物级别的魔力就像是无法逾越的高山,导致罗生门的恶食特性也跟着大打折扣……换言之,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输。

但不知怎的,明明胜利已经近在咫尺,绷带男的眼中却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只听他说:

“喂,你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招数没用?”

我愣了一下。

“我感觉不到你的绝望,”绷带男说到这里,就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愈发急躁,“在砍了这么多人后我是最清楚的,无论是谁,在临死之前都一定会滋生出绝望——可你的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

“无聊!太无聊了啊!”

说着,绷带男的攻势愈发凶狠:“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然后我会一点点把你全部的底牌和希望都粉碎掉!最后满怀绝望的去死!”

或许是因为愤怒的缘故,只见绷带男的魔力节节高涨,居然就这样抵达了比刚才更加恐怖的高度。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勉强抵挡的话,那现在绷带男的攻击便可以说是势如破竹,只见他轻而易举的破开了罗生门的防御后,便毫不犹豫的斩向我的要害。

我叹了口气。

“……这样就行了吗?”

所以说直觉系真的很特别麻烦,相比起绷带男那不讲道理的直感,太宰治那样的聪明人都算是好对付的了,起码人家的判断也是要讲证据的。

很快,就见罗生门再次出现,但不比刚才那不堪一击的脆弱,在我全力输出的情况下,罗生门就像是毒蛇一般死死缠绕住了绷带男的双手和镰刀,强行控制住了他的攻击。

但是绷带男的脸上却并没有焦急之色,反倒是笑道:“终于愿意拿出全力了吗?”

“啊,是啊,托你的福。”

托他的福,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但这个局面显然是绷带男所希望的,只听他说:“这就对了,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正经的成年男性,对软绵绵的人偶没有兴趣!”

说罢,只见他进一步加大了自己的魔力输出,然后就这样便强行挣脱了束缚。

兴奋的神色再一次回到绷带男的脸上。

但这次有所不同的是,我的心中却已经不再是但求一败的龙套心态,这一次我将会字如其意的,使用我的“全力”。

毕竟这一趟大老远的我可不准备白跑,既然最初设想的“扮猪”已经是不可能了,那至少得让我顺顺当当的完成“吃虎”的部分。

想到此处,我便从罗生门中拿出了自己的剑。

……

有什么东西似乎改变了。

扎克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自少年从不知何处拿出了一把长剑后,他身上的气息就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要来了吗?

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道剑芒便已经破空而出,就这样悄无声息来到了扎克的面前。

“什么时候!”

而这一击来的太过悄无声息,扎克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下来。

但这还没完,只见少年就像是感觉不到自己身上严重的伤势似的,一连下来又是几个劈砍,其角度之刁钻,很难想象是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能够用出的。

不过一连几个回合下来,扎克还是弄明白了少年的剑术是怎么回事。

那剑术,太过自然了。

没有丝毫的杀意,就像是刮风和下雨一般的理所应当,而正是因为这份“理所应当”,所以才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掉,才会无往不利。

而比这剑术更恐怖的,则是少年展露出的魔力量……那简直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怎么也看不到头。

毫无疑问,这是令人绝望的差距。

换成普通人这时候估计都已经被吓傻了,但扎克哪是什么普通人,他只是嘲弄道: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为什么少年要遮遮掩掩到现在才用?他到底所图什么?

扎克不知道,但他现在也不打算知道。

因为自己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了对方、然后活下去,仅此而已。

在达成和某人的“誓言”之前,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很快,眼前的少年动了。

就和之前的路数一样,扎克感觉不到少年身上的杀意,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扎克便先行踏出一步、镰刀带着血腥味的微风朝少年斩去。

“噗呲……”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紧随其后的就是“哐当”一声,扎克的镰刀脱了手,他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胸膛的那把剑,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连一个音节都没能说出来。

直到少年拔出那把剑,扎克才勉强吐出了几个字:

“瑞依……”

说罢,他便再也控制不住倒在了地上。

昏昏沉沉间,扎克能够感觉到自己血液的余温,他挣扎着抬起眼皮,却发现少年并没有上来补刀。

不仅如此,少年的旁边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打扮漆黑的人,扎克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他们的谈话。

“暗影大人……如何处置……杀掉……”

“……没必要……拜托你了,贝塔……”

“是……”

很快,扎克便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

睡梦之中,往昔的一幕幕就像是片段散落的电影一般,毫无头绪的胡乱播放着。

最开始,扎克只是一个被通缉的连续杀人犯,他只是讨厌着那些满脸笑容的人,每当遇见,就忍不住将其破坏掉的欲望。

就这样越杀越多、越杀越多,然后,他遇见了一名神父。

「要和我一起来吗?去那个地方,你可以尽情的杀人。」

之后的日子也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杀人而已……直到某一天,他遇见了一名少女。

而那名少女,怎么说呢,借用某人的比喻,她虽然活着,但却有着一双死去的蓝眼睛。

少女和之前遇到的太宰治有些相似,在面对自己这样的杀人犯时,她只是像祈祷神明一般的将双手相交合握,很认真的请求道:

「拜托了,请杀了我吧。」

但诚如之前所说,扎克对这种没意思的“人偶”升不起一点想杀掉的欲望,于是他回答:

「要是你能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考虑一下。」

因为违反了神父定下的规矩,扎克的处境相比少女也好不到哪去,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个莽撞的笨蛋,所以现在只能利用少女的智慧帮助自己离开。

之后还发生了很多事……但此处不提也罢,总之,在神父死掉以后,他和少女便重获自由,过上了四处漂泊躲避通缉的生活。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来到日本。

但在日本的生活也没好到哪去,首先是和他一起的那名少女,她染上了名为「恶魔凭依」的怪病,现在已是命不久矣。

扎克为了治好她的病找了各种办法,为了赚到请黑医治病的医疗费,他也在黑市接过不少杀人委托,这其中也包括了今天这一趟。

理所当然的,扎克并不知道雇自己的金主究竟是谁,但他也没兴趣,反正只要钱到位了其他事情他一概不会过问。

但可惜,自己终究还是逃不掉阴沟翻船。

虽然他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乎,可那名少女……瑞依却已经没有时间了……

想到此处,扎克便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在扎克的身旁,坐着一名有着银白色短发的少女。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简易病房,自己此刻正躺在其中一张病床上,身上的伤势也已经被妥善处理过了。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但只要去问旁边的这个人,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了吧?

于是他便问道:“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影守’的据点之一,而我的名字是贝塔,姑且算是管理这里的人。”

贝塔说到这里,便又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暗影大人为什么要放过你,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杀掉来了利落……不过算了。”

也不等扎克再说什么,贝塔便继续道:“这段时间我们影守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之后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在贝塔零碎的话语中,扎克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汇。

“你们”。

难不成瑞依……

想到此处,扎克就如同条件反射般的抽出了自己备用的匕首,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就这样快准狠的抵在了贝塔的喉咙处。

“瑞依在哪里?”他听见自己说。

扎克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心的冷汗已经浸湿了绷带,有些黏糊糊的,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答案。

可即便面对扎克毫不掩饰的杀意,贝塔的脸上却仍然是没什么波动,她只是问道:“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

扎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概括自己和瑞依之间的关系,说到底,联系着他们二人只是“誓言”而已。

瑞依向自己发了誓,而自己也选择了回应,仅此而已。所以如果硬要说出个“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讨厌言而无信,”扎克沉声道,“所以杀死瑞依的人只能是我,如果你们敢破坏这个约定,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说着,扎克手中的匕首便向前抵了抵。这个距离,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杀掉贝塔。

“好吧,真没想到你们会说出同样的答案。”

贝塔有些无奈,只听她说:“那个女孩也是一样哦,说真的,「恶魔凭依」侵蚀到她那种程度,哪天当场归西了都不奇怪,可她居然还能活着。”

“什么……意思?”

她的话让扎克有些反应不过来。

“意思就是说,她还活着,”贝塔回答,“而那孩子是为了你才撑到现在的……为了你们的‘誓言’。”

“……”

抵在贝塔脖子上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移开了。

扎克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心情。

瑞依还活着,他本来应该觉得高兴的,可扎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那个“誓言”,说不定自己已经永远无法做到了。

毕竟以瑞依的那种状态……

但就在扎克对现状感到有些茫然的时候,不远处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不好意思,请问扎克是在这里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四岁左右的金发少女,但和其他普通的孩子不同的是,少女的蓝眼睛就像是毫无波澜的大海一样死寂,只有在看到扎克的时候才会有所波动。

但扎克却是呆住了:“瑞依,你没事吗?”

瑞依点点头。

“影守的人治好了我,”她说,“然后我听他们说你也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

峰回路转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扎克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瑞依却又问道:

“话说回来,扎克,你这样乱动不会扯到伤口吗?”

她要不说还好,这一说,扎克的胸口处顿时就传来了火烧般的刺痛感,疼得他差点惨叫出声。

不过,即便没有真的惨叫,伤口裂开的疼痛也还是让他龇牙咧嘴的,显然并不好受。

于是在贝塔和瑞依的通力合作之下,扎克就这样被按回了自己的病床,顺带着又被重新处理了伤口。

“……总而言之,虽然被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但既然你们两位都在,有些事我正好可以一起说了。”

只见贝塔这样说着,脸上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实不相瞒,你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危险?”

两人有些不解。

“因为扎克先生的雇主是教团的人,而他们……怎么说呢,都是群神秘主义者。”贝塔解释道,“所以像扎克先生这种雇佣来的,因为不是自己人,所以教团通常都会在利用完之后就直接灭口。”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五名政/府官员应该都是扎克先生你杀的吧,这样的话教团把你们灭口的原因就又多了一个。”

贝塔的话不无道理。

虽然她没有拿出相应的证据,但同样的,她、以及她背后的“影守”同样没有理由欺骗他们。

瑞依显然是已经联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没有说话,而边上的扎克见瑞依这副模样,便也跟着保持沉默,继续听贝塔说下去。

“于是,此处我有一个提案。”

“我想要代表‘影守’,正式雇佣你们二位成为我们的‘眼睛’,报酬什么的好说,而且在日本的假身份和住所我们也可以帮忙准备——所以,你们意下如何呢?”

瑞依有些疑惑:“雇佣?不是要我们加入?”

“不需要不需要,”贝塔摆摆手,“而且说真的,你们的实力很强,就算真加入了我们也没把握能控制住,所以还是这种相对平等的模式会更适合我们。”

“……我知道了。”

瑞依点点头。

而边上的扎克则是懒懒地翻了个身,挥了挥手说:“我无所谓,瑞依你随便决定吧。”

“嗯。”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两人都很清楚这事没什么好选的。

于是瑞依便回答道:

“就这样吧,我们接受影守的雇佣。”

……

不知不觉间,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

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果然肺病什么的就是如此麻烦,即使我已经用魔力把病情控制在了相对稳定的程度,但它还是会时不时的窜出来恶心我一下。

而且不仅如此,上次舞会时和绷带男的战斗也很难说得上圆满,虽然装到逼的感觉是很爽没错,但就结果而言,完全是不治标也没治到本,血亏。

因此关于这件事的书面报告,我只能用“追上了但是又被他跑了”这种理由随便敷衍过去,除了增加工作量外什么都没能赚到。

不过说真的,自从加入港/黑之后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诸事不顺,难道我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要不要改天去趟神社?

不过,正当我思索着哪家神社的驱邪套餐便宜的时候,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惨叫声。

我侧头看去,只见在一堆尸体之间,一个中年男人正浑身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啊,刚才好像忘记说了,我现在正在执行任务的途中。

至于那满地尸体,如你所见,全是我干的。

不过大男人的尖叫起来实在辣耳朵,于是我便开口想让他先停一停:“我说……”

但男人依然在一边哆嗦一边尖叫着。

“那啥……”

男人还在尖叫着。

“……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男人仍然在尖叫着。

“……”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虽然我对杀人没有兴趣,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放弃徒劳的劝说,操纵着罗生门再度收割了一条性命。

随着男人的尸体倒地,世界再度恢复了清净,于是我长舒一口气——

——不对,等等。

太宰治刚才好像说过,要我留一个活口来着?

我拼命的回忆着。

嗯……好像……确实……真的有说过。

可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刚才那个男人便已经是最后活着的人了……也就是说……

我陷入了沉默。

很快,我又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怎会如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话虽如此,痛苦面具却是救不了港/黑打工人,于是我只能收敛情绪继续搜寻附近的漏网之鱼,试图人品爆发一次。

很快,这个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就被我彻底搜了一遍。

而就结果而言……我没找到。

毁灭吧,真的。

于是等太宰治赶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就只有一地尸体,还有一旁不知为何有些恍惚的少年。

“芥川君,”他问道,“我要的人呢?”

“……非常抱歉,太宰先生。”

“……”

说实话,事情会变成这样太宰治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有没有活口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但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个,于是他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下认为他们没有活着的必要,”少年回答,“弱者没有价值,他们也是一样。”

不过,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年的眼神却是不知为何有些飘忽。但太宰治却并未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在思考着另一件事。

如果是织田作,他会怎么做呢?

不过他知道这个想法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是太宰治,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不愧是我出色的部下,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啊,明明我都那么特意叮嘱过了。”

太宰治说话的语气虽然仍是那么轻佻,但无论是谁都能听出他此刻是生气了:“这次是违背了我的命令,那下次呢?准备背叛港口黑手党吗?”

“在下绝无这种意思——”

但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太宰治便突然一拳击中了他的腹部,这毫不留情的一击显然对体术不佳的少年来说相当不好受,差点就让他失去了平衡。

但很快,紧随而来的就是三发子弹。

子弹虽然同样也是直冲要害,但少年这次的反应也不慢,当即就用罗生门挡了下来。

太宰治笑了。

“你这不是能做到吗?”

“但是在这之前,在下一次都没成功过……”

看着被空间断绝阻挡在外的子弹,少年喃喃道。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太宰治随意道,“不过呢,芥川君,多亏你的福让我刚才想起了一个人。”

少年看着他。

“他是个很好的人,还收养了很多孩子。所以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他捡到了你,或许他会用更温和的方式让你走上正确的道路。”

“但很不巧,当年你遇到的人是我。”

但这句话显然并不是少年想听的,只听他反驳道:“可那只是不存在的假设,而在下的老师只是太宰先生,像那种软弱的家伙——”

“软弱?你认真的吗?”

只听太宰治的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别怪我没警告你,芥川君,他可是很强的,而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过一百年也别想战胜他。”

“……”

少年没有说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老师已经动真火了吧,他低下头没再反驳,而太宰治也不再管他,转过身去指挥其他部下搜查现场去了。

但也正因如此,所以没人注意到少年此刻正无声的喃喃自语着: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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