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凡走进莫景寒的休息室之后，入目一眼望见挂在墙头上的一个合照。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这张照片放大，挂在这里的。
照片里的她，硬揽着莫景寒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印上了一吻，还对着镜头，比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她记得当时恶作剧成功了之后，自己的心情特别好。
慕小凡忍不住轻笑一声，这张照片，好像被她当做他手机的壁纸，挂了好久，直到某一天她拿他的手机给自己自拍了一张更漂亮的照片，这才替换掉。
视线转过，慕小凡扫到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相框，里面竟然就是她后来替换掉的那张自拍照。
即便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也一直都有看着这些照片么？
她以为他会选择忘记她，当年他在陆筱雨的事情上，也是选择这么做的，但是他似乎还依然的将她记在心里。无论是因为点点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办法忘记她。
慕小凡轻叹一口气，走到洗手间，打开洗手间的门。
刚把毛巾拿起来，慕小凡突然扫到盥洗台上放着的一个牙缸，里面装着一个蓝色一个粉色两个牙刷，两个牙刷依偎在一起，两个刷头轻轻的碰到一起，像是被人刻意摆放过一样。
慕小凡当时就红了眼眶，只因这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就能让她的情绪瞬间崩溃。
“莫景寒，你为什么要准备两个牙缸？”
“恩？”他一脸茫然的模样，被她问的一愣。
她直接从他的手里接过牙缸，将里面的牙刷全部都拿了出来，将其中一个牙缸塞到了莫景寒的手中，然后将两个牙刷塞到了一个牙缸里，还将牙刷摆放在一起，刷头对着刷头。
“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以后刷完牙，务必将牙刷摆回去，我听过一个故事，一对牙刷一直放在一起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分开，因为他们两个会‘一杯子’在一起！”
当时她就觉得这样很有意义，也特地分莫景寒强调过，所以他到现在，这个习惯都一直没有改过么？
牙刷已经不是当时她用过的那一个了，他似乎每次在换牙刷的时候，都会换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一个。
一杯子在一起。
以前什么都不懂，总以为自己说一辈子就真的是一辈子了，可要真的想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了。
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慕小凡长呼出一口气。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看不出来自己哭了之后，这才赶紧出去。
“我找了找冰箱里也没有冰块，不过我看到里面有点冻着的冰水，用毛巾裹上冰水，敷一敷的效果应该也差不太多，可能会有点儿疼，你忍忍，消消肿。不行的话一会儿你直接下班，我放你假，回家煮个鸡蛋在脸上滚一滚。”
“真的没有那么夸张。”乔安将她手中的东西结了过来，拿到自己手中，“放假就不用了，冰一下应该就会好很多，毕竟北凌梦也没有那么大劲儿。”
“嘴角都被打破了，当时我有听着声音，她可一点儿都没有手下留情。”
“还是夫人最好，北凌梦是仗着有老太太给她撑腰，现在越发的为所欲为了，脾气也变得非常古怪了。”
“她经常会来公司么？”
乔安摇了摇头，回答道：“总裁在的时候，她几乎很少会来，来了也是待一下，总裁不理她她也就走了。平时总裁不在的时候，她就过来了，我总觉得有人在跟她打小报告，但这我也就想想，也不敢在总裁面前嚼舌根。”
“恩。”慕小凡点点头，这秘书室没有北凌梦的眼线，她也有点儿不大相信。
不然不可能她刚一来没多久，北凌梦就找上了门儿来。
“不过夫人您可别误会，总裁从来都不跟她说话，即便她来了总裁看到她，也是直接将她当空气一句话都不会跟她多说。”
乔安如此紧张的担心她会误会的模样，倒是让慕小凡轻声一笑。
“说到底她也是你们总裁夫人，你还这么说。”
“才不是。”乔安是个话很少的人，但现在也不免跟慕小凡多说两句，“不止总裁，我们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北凌梦这个人，我们心中的总裁夫人，从来都是你一个。”
说心中没有一点儿触动，那是假的。
她被这么多人爱着，心中的激动，自是难以言说的。
但是，她刚刚从北凌梦话语间的意思，听到了一些重要的讯息。
“我刚刚听北凌梦说，莫奶奶现在身体不好？”
乔安直接抿唇，噤了声。
这件事情，她可不敢乱说，即便跟慕小凡现在谈的很高兴，但是像莫景寒家中事情的事情，她也是半点儿都不敢多说的。
多说多错，少说还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误。
“夫人，这事您还是去问总裁吧。”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莫景寒这么多年没有跟北凌梦保持婚姻关系，是因为莫奶奶身体的缘故？”
乔安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色十分为难的说道：“夫人，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出去了。”
乔安将手中的毛巾放在了茶几上，连忙走了出去。
从她匆忙的脚步上慕小凡可以对短处，她对这件避讳的缘故，八成是这件事情不能随便乱说，又或者说，莫景寒以前提醒过他们不要跟她提这件事情。
乔安之所以反应那么大，会不会证明她猜对了？
莫景寒奶奶身体出了问题，又很想看莫景寒跟北凌梦在一起，莫景寒为了担心离婚这件事情会刺激到他奶奶，导致他奶奶的病情加重，所以即便不爱北凌梦，也一直保持着两个人的婚姻关系。
他奶奶本身就不喜欢她，慕小凡觉得，她现在更加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她不能让莫景寒当这个罪人，万一莫奶奶有个好歹，她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慕小凡又接到了来自美国的电话。
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美国现在应该是凌晨两点才对，斯蒂芬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
“喂？斯蒂芬，现在是凌晨两点钟，你为什么还没有休息？”
“晚上股市出了一点问题，处理到刚刚。”
“股市出了问题？什么情况？”
“公司防火墙被黑客攻击，几分钟的事情，造成了一点波动，没什么大碍。”斯蒂芬轻描淡写的说道，似乎在他眼中再大的事情也不算问题，“你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不是早晨就已经去谈了么？怎么到现在都没给我回电话？”
慕小凡这被莫景寒一折腾，还真忘了回电话这一回事了。
她总不至于跟斯蒂芬说，自己被莫景寒耍了一下，现在光荣的变成了F·K的总裁，只要她想，这个合作她根本不需要跟莫景寒谈，直接挥挥大笔，两边都签下自己的名字搞定一切？
那未免也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她可从来都没有跟斯蒂芬说过，她跟莫景寒之间的关系。
“这边临时出了点问题，我暂时还没有见到莫总。”
“他们爽约了？”斯蒂芬的口气，明显带了一丝不悦，“如果他们没有诚意，我们大可以找其他人合作，我本来理想的合作者，也是卓正而非F·K。”
慕小凡暗自抹了一把冷汗，知道斯蒂芬也是个急脾气，她刚刚表达的可能有点不是特别清楚，以至于让斯蒂芬以为对方在摆架子，不给她见人的机会。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尽快解决，他们很有诚意，不过今天临时出了一点小状况。”
“什么时候能搞定回来？我都已经准备好给你开庆功宴接风洗尘了。”
慕小凡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情，还需要开什么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