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有五抔不同粗细的沙土，现要将沙土分用作耕地的底土与上土，会产生多少种不同的组合方式。
当梦媛按照李易给的标准，弄出五份不一样的沙土，李易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浮出了一个问号。
答案当然很简单，但紧跟着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光有沙土还不够，得找足够的肥料进行搅拌。”李易摸了摸鼻梁，目光自然转向梦媛：“这方面我着实不了解，要不去找一些老农咨询？”
梦媛摆手：“不用，肥料的事稍后处理，公子确定这五种不同的细土就够了？如果够的话，稍后便让家师下令，调城中农家弟子过来分土。”
“应该够了。”
李易点头，好奇道：“我到现在都不清楚，栎都有多少农家弟子？”
梦媛掰了下手指：“农家弟子有很多，但真正能做到炼精化气的入道修士其实很少，栎都应该只有二三十位。”
“这是算上在野士子？”
装好样品沙土，梦媛扭头疑惑道：“公子为何这么问？”
李易翻身上马，侧过脑袋反问：“百家修士未必每一位都热衷出仕吧？”
“别家我不太清楚，但农家通常都会与官府联系密切，负责当地农耕事宜。”
梦媛眼角微挑，解释道：“我们农家弟子除去必要的学习，躬耕修业是重中之重，只有亲自侍弄耕地庄稼，才能更快体悟广袤天地，如此入道方属上乘，从天地汲取的灵气也更为精纯。”
李易眼前一亮：“就像刚才仙子施法时，外放的土黄色灵气？”
“不错，那是五行灵气中的土灵气。”
“土灵气？”李易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后抬起右手指尖。
一缕无色灵气绕指旋转，但很快就在空中消散。
展示完后，李易开口问道：“所以我这种取巧得到的，只能算是最寻常的先天灵气？”
梦媛微微颔首，没有多嘴。
在她想来李易二十多年才勉强引气入体，未来在修道一途基本走不远，而且身为一国公子，也没必要去追求更为精纯的五行灵气。
“先天灵气，五行灵气。”
李易抿唇思索着这两种看似不同的灵气，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前身的记忆中，并没找到任何能确切证明‘精纯’两字的信息，有的只是一种‘五行灵气施法效果威力比先天灵气更好’的概念。
因为施法效果更好，所以才被认为更加精纯。
但李易以后世思维去琢磨，总觉得二者之间一定是有什么具体变化，才会出现大家所看到的结果。
自己瞎琢磨肯定没戏，李易边赶路边问道：“能和我详细说说，农家引气入体的修炼方式？”
“当然可以，又不是什么秘密。”
梦媛笑着开口，脸颊露出了两个酒窝：“以流传最广的百家修炼来说，引入入体的方式都被称为炼精化气，这不仅是修士的首个修为境界，也是修炼方法，公子应该知道的吧？”
“而以我们农家为例，师长都会鼓励新晋弟子亲自耕种，甚至从挖山垦荒开始，让弟子们一步步经历诸多农耕困境。想要靠自己解决困境，许多弟子甚至会不吃不眠，在田地呆上数日，全身心都放在耕种上。”
“有的弟子最终会放弃另求他人，但也有弟子能够凭此突破。虽然数日精神消耗极大但心绪必将高涨，化为亢奋的顿悟状态，在那个状态下弟子们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脉，与耕地间四溢的土灵气，这时引气入体会比较容易。”
关于炼精化气的诠释，梦媛说的倒是和前身了解的差不多。
只是记忆中那些修炼信息中，并没提到会情绪高涨。
解决难题后的亢奋情绪是修炼关键？
李易又仔细咀嚼了一遍，不禁失笑：“你说的修炼过程，倒是很像人体肾上腺素分泌。”
原本只是脑海中突然浮出的玩笑，但李易右手一顿，马上勒紧了缰绳。
见李易坐在马背上表情变幻不定，梦媛只得停步：“怎么了？公子说的人体分泌是什么？”
李易没有答话，反而问道：“仙子，如果一个人不论如何都没有情绪变化呢？”
“怎么可能？我还没听说哪个活人情绪一成不变。”
梦媛下意识接话，但说完之后又摇头：“不对，若真有这样的人，可能会十分恐怖，听闻千年前有人教弟子行走人族，所传太清道法便是无情、忘情之道。可惜民女无缘一见，只是听家师说过一次。”
所谓物极必反，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到‘无情’，换而言之也就任何时候都能自然释放想要的情绪。
李易此刻想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概念。
传说中的太上忘情，莫非就是完美掌控自身肾上腺素分泌？
“我算不算一语窥破天机？”
………
返回司农寺，将五种沙土交由许裴安排人手去开采。
李易满脑子想的，还是肾上腺素的事。
两天前的深夜，他闷着头想办法修炼时，在想到虹吸原理的那一刻，当时整个人的确有那么一小会十分兴奋。
也是那时，第一缕灵气涌入体内，从而带动外界灵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丹田。
当时李易没顾得上深思，现在想想可能真和体内分泌大量肾上腺素有关。
“公子还在考虑体内灵气？”
耳边响起梦媛的问话，打断了李易的思路。
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李易能从梦媛的目光中看到些许担忧，当即打趣道：“仙子担心我太执着，反而走火入魔？”
“是有些担心，或许我刚才不该和公子说那些。”
“放心，我没钻牛角尖。”
李易升了个懒腰，说道：“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百家修士对灵气的认知存在误区，先天灵气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公子还请慎言。”
梦媛表情古怪的望着李易，摇头道：“这话在民女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在家师他们跟前提起，百家修士的道如今已是东方人族的修炼根基，公子若否定灵气认知，不亚于逆道而行。”
逆道？
有那么严重？
李易只是习惯性想弄清楚原由，可不想被扣上这种帽子，顿时岔开话题：“先不说这些了，接下来我们要准备什么？”
梦媛眼角稍弯，抿唇道：“接下来有大行动，公子若感兴趣，不妨一同前往。”